第84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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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蕙却是轻轻笑了笑,她的手拂过赵妧的眉眼,回着她方才那一句,“母后老了,走不动了,也不愿走了。”
    赵妧拢眉,看着王蕙,开了口,“母后尚还年轻,哪里老了?”
    王蕙的面上仍挂着笑,她看着赵妧。
    而后,她抬眼往外看去,外处天色正好...有几许鸟儿从那窗前翩跹而过。
    她想起那往先年岁,轻轻一笑。
    她呀,不抵旧时年岁,是心老了。
    ———
    夜下。
    长公主府。
    赵妧于亭中而立,她的手中握着一盏酒。
    她的身后站着秦文,手中同样握着一盏酒...
    “秦文。”
    秦文仍看着她的身影,闻言是轻轻应人一声,“秦文在。”
    赵妧握着手中酒盏,饮下一口。
    良久,才看着那月色开了口,“你...要不要随我去?”
    秦文的指腹磨在那酒盏上,声很平,“长公主,让秦某去做何呢?”
    赵妧仍看着那弯月,与人说道,“你唱的曲比别人好听,我寂寞的时候,你可以唱曲给我听。”
    秦文磨着酒盏的手一顿,他看着她在月色下的身影,轻轻一笑,“秦某拘于这庭阁之中,太久了。您若允,不若放秦某归去罢,归于四海,归于天地,归于虚无,归于这大千世界——”
    赵妧的身影,在这月色下显得有几分缥缈。
    而后,她转身,搁盏于石桌上,看着秦文,开了口...
    “那便依了你的所求。”
    她说完这话,便也不再说些旁的,迈步往前走去。
    秦文看着眼前的路,唯有灯火映着树木,随着风摇晃着倒映。而赵妧的身影,却早已掩在那夜色中,再也看不到了——
    而他垂眼看着手中的这一盏酒,良久也不过化作一个轻笑。
    ———
    赵妧离时是在隔日一个大清早。
    那会,天还未亮。
    她领着四惠和从斯二人,坐在一辆马车上,出了这乌衣巷。
    外头是茫茫一片空无色。
    长公主府外。
    秦文看着远去的马车,看着它转过一个道,再也看不见——而他仍负手站着,眼滑过那块门匾,轻轻一笑。
    他迈步往前走去,而他的面上仍是那一抹如三春四月般,如和风日下般的笑。
    天下之大,她不知要去哪,而他要去的地方亦有许多。
    若是恰好有缘能在路上得见。
    那便...再说罢。
    秦文仍笑着,他一身白衣行走在这茫茫空无处,远远瞧去竟有几分神仙之姿。
    而城门那处。
    有一辆马车,在这处已停了许久的时间。
    待从斯驾着马车而走,隐在一处的青文才与马车里的人,恭声禀了,“主子,已走了。”
    徐修伸手打了一面车帘。
    他仍着一身青衣,靠着车厢,往外看去——
    日头已出来了。
    而他看着那辆马车,那里坐着的,曾是他的妻。她曾有这世间最灿烂的笑,最真挚的一片心,她曾视他为一生所爱——
    而今,他却不知她要去哪。
    她谁也不嫁,谁也不要,就这样义无反顾的走了。
    徐修想起那年,赵妧头回出远门,窝在他的怀里,细细问着他临安景致。后来,她与他说——其实我最怕的便是出远门,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
    可是,为了你,我还是想去。
    去见见母亲,去瞧去瞧你的故土,还想去看看你幼时的故居是哪般模样…
    她那么怕苦,怕疼,怕受累。
    如今,又怎会受得了那一路辛苦?
    可不管他如何想。
    赵妧终归还是离他远去了。
    他看着那茫茫之处,再无熟悉的马车与身影。
    而他握着车帘,仍看着那处,良久才合了眼,带着无尽的疲惫与冷清开了口,“走吧。”
    第84章 徐母
    赵妧自汴京一路南下, 是经陈留、应天府至扬州、苏州等地...
    他们在路上已有半年余的时间。
    如今将将至太湖边界。
    她着一身胭脂色的斗篷,手中握着兔毛手兜,于船头而立, 负手看着那太湖景致。
    赵妧的面容依旧好看, 也依旧平静。而她眉眼中的气态,也愈发让人折服了。
    这半年...
    她遮了那层身份, 走了这世间一条普通路,来看这世事百态、万千变化——
    方才觉着往先之事, 终归是算不了什么的。
    如今, 她仍会记着那元宵佳节, 灯火下的青衣公子。
    可其中情爱怨恨,却如那白驹过隙、过眼云烟,随着那风一道消散了去。
    从有到无, 不过是一个必经的历程罢了。
    赵妧看着眼前的太湖,轻轻笑了笑,她的声很平,是问四惠, “太湖过后,是哪里?”
    四惠取过那羊皮纸上的路线,指尖划过一处, 是怔了下。她抬头看着赵妧的身影,良久才轻轻开了口,“是临安——”
    “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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