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时年(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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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还听话吧?”
    “听话呢。”江烟小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和阳阳都很想你。”
    听见自己的名字,邵江昀抬起头,看向江烟。
    她用唇语说:你爸爸。
    他也不知是看懂了,还是猜到的,很开心地笑。
    邵长昭声音也柔下来,几乎淹没在旁人的说话声中:“一个多星期吧。还有,我也很想你们。”
    相思匆匆说不尽,只化作一声叹息。
    *
    邵长昭回来那天,没有告诉江烟具体时间。想给她个惊喜。
    她肯定想他想坏了吧。
    他的妻子,那个小女人。
    下车后,去厂里处理了下事,就坐公交赶回家。有老人上车,他让了位,行李搁在脚边,车厢摇摇晃晃的,归家的心也摇摇晃晃的。
    一到家时,江烟却不在。
    邵长昭看了眼时间,按理说,阳阳也放学了,可都不在家。
    他怕出去找,会错过,就放了行李,撩起袖子,开始做晚饭。
    菜摆上桌,点上路上买的蜡烛后,两人仍没回家。
    邵长昭有些着急,心慌了,怕出事,换了鞋出门,在楼梯拐弯处却碰上江烟拉着邵江昀急忙赶回来。
    江烟额上出了汗,看见他,愣了下,旋即笑了:“一等阳阳放学,我就拉他去车站等你了。没想到你先到家了。”
    邵长昭迈下台阶,把她搂进怀里,狠狠地亲吻,倾付一腔思念。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昭哥,你回来就好。”
    你一走这么些天,我的心上像废园一样长了荒草。你怎么还不回来呀?
    *
    头发像水荇一般,在月光中摇曳。
    光洁的皮肤浮出汗,如落在白玉上的露水。
    邵长昭的动作,富有节奏和律感。他像在焊实两块钢管。也像以前,他挥着锤头,将铁钉砸进木头里。
    小别胜新婚。很久没有经历过这么激烈的欢事了。江烟几乎承受不住。
    月光敲着窗,夜风跳起舞。
    晚上的烛光晚餐,烛光摇晃,酒杯里的液体粼粼,女人垂着眼,未老的面孔上光影跳跃,半明半昧,充满了迷离的暧昧。
    他叫:“江烟。”
    “嗯?”眼皮掀开,勾勾绕绕的目光裹着他。
    喉结在脖颈上滚动了下,他说:“我们认识有十年了吧。”
    “有了。”
    十年前,邵长昭穿着白衬衫、西装,身姿笔直,头发理得一丝不苟,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没戴眼镜,却也是儒雅的知识分子样子。
    那时,他多大?二十四五吧。而她才十几岁。都是不了解爱情、婚姻的年纪。
    是邵长昭,让她懂得生活中,伟大而壮阔的意义。也让她体会细水长流的爱情。
    刚结婚时,邵长昭没存什么钱,日子过得清贫。椅子是他亲手打的。很结实,刷了漆,供她坐了许多年。江烟从来不怨。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算他落得去乞讨,她也得陪他。
    可他为了这个家,在努力着。有了孩子,有了车,有了幸福美满的家庭。
    ……
    邵长昭摸着江烟肚脐那块,说:“我妈这有道很长的疤,是当年生我时割的。因为当时医疗条件差,导致她后来怀不了孕。”
    “再生一个吧?生个女儿,阳阳毕竟是个男孩儿,女儿可以有事没事和你说说体己话。”
    他这么说着,力道仍不减。
    他精力不知怎的,耗不尽了吗?换着花样儿折腾江烟。
    江烟高潮了,腿绷直,脚趾蜷着,最终泄了力,喘着气叫他:“昭哥。”
    邵长昭拉她起来,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拍抚着她的背。
    她好似看见了过往,在眼前闪现着。
    那天,是2000年1月1日,早晨醒来,她贴着邵长昭的胸膛,他的心脏,强有力地、匀速地搏动。
    她一身酸疼,心里却欣喜极了。她是邵长昭的女人了。
    她一只手支着身,去亲他眉毛、鼻梁、嘴唇。他醒来,握着她的腰,深深的亲吻。
    半夜落了雪,很冷,屋里却仿佛入了春。两人不羞不臊地在被窝里翻滚。
    母亲下楼来叫她:“江烟,起床了!”
    江烟脸一片酒绯色,生怕母亲发现,应:“哎!马上!”
    母亲走了。
    江烟环着邵长昭的腰,不舍得分开。她问:“昭哥,你什么时候娶我?”
    他哑着嗓子:“快了。”
    是快了。
    那年春天,举办婚礼。
    她穿着租来的婚纱,踩着缤纷的彩带,嫁给了他。
    ——婚姻是什么,她以前并不懂。父亲离开得早,而母亲也未再嫁。姐姐姐夫呢,相敬如宾,像朋友一样相处。
    在他给她戴上婚戒时,她忽然明了。
    是粗茶淡饭也过得下去的生活,是结为夫妻的男女的情投意合,是必要经历悲欢离合的人生。
    是生命相依的起始,是任性妄为的结束。
    在这神圣的殿堂,我宣布,我邵长昭/江烟,愿意与你结为夫妻。我起誓,在未来的日子,陪你同舟共济,无论贫穷还是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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