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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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的锁故石上,当朝皇帝不能落款,凝碧楼主不能落款,即便是当时和神官一同来南离古寺的撷霜君、云袖、林道长,他们虽然是英雄,也落不得款——只有神官大人可以!”玉温崇敬地按住心口。
    陆栖淮听着,面色不易觉察地微微一变:“为何?”
    玉温的手指定定地指着无穷无尽的雪山,又回身望了望身后同样的雪色:“传说南离古寺下面,长眠着一座镜中之城,当年这里死了多少人,镜中城里又有多少亡魂?”他喘了口气,“若无神官作法来镇住,南离人民岂能安心地过日子?”
    听到镜中之城,沈竹晞微微蹙眉,联想起琴河里的亡灵城。他心念电转,忽然奇道:“你一个普通百姓,怎么知道这么多?”
    玉温蓦地大笑出来:“公子是第一次来南离,不清楚也是正常——有关神官和他三位同伴并肩杀敌的故事,早已经是南离流传甚广的神话,白衣如雪的林道长,机变无双的撷霜君,倾城绝色的云袖,同心所往,同去同归,你去问问,南离可有谁不知道吗?”
    以前啊,又是那时候……沈竹晞缄默不言,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顿住了。
    或许能从这些南离人口口流传的故事里,窥得一丝当年故事的影子。他扼腕微微叹息着。
    轻细的女子声音忽然冷笑起来:“同去同归?那可未必。”
    云袖不知何时已醒了过来,陆栖淮将她扶在身前,半拥住她,脊背微微后仰,留出守礼的距离:“好点了?”
    云袖眨了眨眼,点头,再看向玉温时,眸中却冷意交迸,隐隐要溅出火星来。所幸向导在最前方默默带路,没有回头注意到她。
    一路上,不时见到锁故石,深灰色的石碑点缀在茫茫白雪中,分布在道路两侧。瀚海雪原上长风凛冽,大雪飘摇,碑身上的字迹早已被腐蚀殆尽,只有最下方的朱红印记始终鲜明。
    那一方“殷”字红得滴血,透过重重时光的帷幕,沉沉地落进来人的眼里。
    “看那里!那里有两个朱砂印!”沈竹晞忽然叫道。
    陆栖淮看过去,眼神便是微微一凝,在风雪中,整个人僵住了。
    最下面那一方小小的朱印,赫然是个不甚纯熟的篆刻,隽秀轻灵,像是出自女子的手笔,刻着“阿槿”。
    陆栖淮提着缰绳驻定在原地,紧紧地盯着那两个字,一时间居然忘了行路。
    云袖发现了他的异常,秀眉一颦,有些艰涩地抬起手臂,按住他眉心:“怎么了?”
    陆栖淮向后一闪,神色如常,抿唇道:“她是我徒弟,被送来平逢山学法术。”
    “啊?你还有徒弟?”沈竹晞大吃一惊,转过身来,将陆栖淮上上下下扫视一遍,愤愤不平,“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告诉我!”
    几十日的并肩同行,他本以为自己对陆栖淮已经有足够的了解,却发现对方的过去就像是一块拼图,他只触碰到边角的两块,而剩下的,被那人牢牢锁在心底。
    “朝微”,陆栖淮抬眉淡淡道,“我是没说,可你也没问我。”
    沈竹晞讷讷点头,瞪他一眼:“以后我不问,你也要跟我说!”
    陆栖淮失笑着点头,忽然断喝:“朝微,小心!”
    他勒住缰绳,足点马背,长身跃起,祝东风从后背一刹出鞘作响,他抬腕铿然相击的一刻,轰然落下的冰棱应声而断,在空中轰然炸裂。
    正文 第48章 狂心入海市其二
    沈竹晞毫无防备间,被沁凉的雪水落了满头满脸,沁入口鼻,连连咳嗽。他扯过陆栖淮扔来的布巾,把脸上细细地擦了一遍:“咳咳,陆澜,刚才怎么了?”
    陆栖淮神色端凝,一言不发地抬头从空荡的天穹下扫过,最终摇摇头:“是个巨大的冰棱——怎么会忽然出现?”
    白茫茫一片间忽然出现了房屋的轮廓,远远望去,影影绰绰的一大群,很是气派。他们转过了两对锁故石,从房屋的正门前经过,才看出了来,这是比琴河唐氏还要富丽堂皇数倍的府邸,绮阁琼楼,如今坍圮满地,断壁颓垣掩映在长风飞雪间。
    冷风席卷着刮下漆金牌匾上的一片雪,露出一个殷字。云袖诧异道:“这里是曾经的南离殷府!”
    “没错,就是这里。”玉温接口道,“不过,现在已经是殷府遗址了。”
    中年人饱经风霜的面容上蓦然抿出深深的沟壑,他苍枯的手指合拢,远远地向颓败的废墟行了一礼,介绍道:“从前可以从四面八方直通这里,如今从殷府往中州十八地的路已断,只能从瀚海雪原绕行,也没有什么人来了。”
    “殷府如今活下来的人,就只有我们的神官。”他声音低低地,熟稔讲出流传许久的掌故,“传说,殷府从前有一株木头,三位,你们见过这样的树木吗?”
    他做了个夸张的手势:“根系庞大,差不多有一里。”
    “一里?那该是树林了吧?”沈竹晞不可思议地感叹。
    玉温却笑笑摇头:“不,那是一整棵树,独木成林。传说,是殷府的先人种下,几千几百年传承过来,泽被子孙,荫及后世。”
    “不过,南离人都知道,殷府被灭的那一日,这树通灵,悲愤之下忽然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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