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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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在烧。
    霍崤之的眉眼顿时塌下来,强打起精神又问,“那她怎么总打颤?医生不是说癌热病人会觉得身上很热吗?”
    “这……”
    医生总算在这时候赶来,听说烧退下去了一点,俯身又听了心跳,翻起眼皮查瞳孔,最后叹了口气。
    这气叹得霍崤之想打人。
    谁料他又紧接着开口道,“患者现在应该是睡着了。梦里颤两下也是正常的,人的情绪可能直接反应在梦里,可能她这段时间情绪太紧张了。是不是太累了睡不好?现在才大睡特睡……”
    “既然温度也降下来,情况应该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这两天下雨,她免疫力又差,应该就是一般病菌感染引起的。”医生安抚着,“不过还是要小心护理,等她睡醒了再叫我。”
    霍崤之唏了一口长气,疲惫地往椅子上一靠,又奇怪起了自己干嘛这么费心,把乔微送来医院应该已经足够仁至义尽了。
    他亲爹去年阑尾炎住院的时候,他也就是到病房转一圈,尝了个后娘削好的苹果,从医院出来,便玩儿去了。
    才想着,乔微又开始说胡话。
    这会儿退了一点烧,她的两颊还剩些红色微晕,不至于完全苍白,鸦羽般的睫毛微颤,秋波眉也不安分地皱着,看上去格外可怜。
    他把椅子凑近了一点点,俯身,想试着听清楚她究竟在说些什么。
    然而那声音实在太低,太模糊,他的身子只能又往下探了一点,手肘拄在病床上。
    谁知就是这一下,乔微之前捂着腹部的手,似乎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抱紧了他的小臂。
    “爸爸……”
    乔微梦见父亲了。
    这些年,她其实很少梦见他。不管睡前怎么样祈祷,梦到的却往往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爸爸伏在桌前给她抄曲谱,窗外有阳光洒进来,满室都是金黄色。
    和走的时候一样,爸爸仍旧是一头乌发,唇角泛着笑意,他戴了金边眼镜,年轻又儒雅。
    “爸爸……”
    案前那人似乎想转过身来,却又被她连忙止住,“爸爸,就这样别动……”
    她想多看他一会儿。
    “你是回来给我过生日的吗?”她破涕为笑,慢慢走近,从背后轻轻揽住爸爸的腰。
    “爸爸记得今天是我的生日,所以才回来了吗?”
    “微微,”爸爸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别撒娇,爸爸该去上课了……”
    “不,”乔微摇头,努力抱着他不肯放,“爸爸再多呆一会儿吧,我生病了,我不舒服,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案前那人终于缓缓转过身来。
    与记忆中一模一样的眉眼,眼神慈爱,抬手轻抚她的头发,“我们微微是大人了,已经长这么高了。”
    “恩。”任爸爸抚摸着发心,乔微闭眼连点头。
    “每天有好好练琴吗?”
    “有。”
    “好好吃饭了吗?”
    “有。”
    “我们微微真听话。”
    任爸爸抚摸着发心,乔微闭眼连点头,眼泪终于一连串掉下来。
    “爸爸……”她像个小孩子开始呜咽,仿佛要把受到的委屈都发泄出来,紧紧地抓住了霍崤之抚摸她发心的手,“我好难受……”
    她清醒的时候,从来不会这样。
    她是高傲又冷漠,倔强又坚持的。
    就像音乐会那一次,即使疼到脱力,也绝不肯将手给他,借住别人的力气站起来。
    “很难受吗?”爸爸的手拍着他的背,“不怕,我们微微坚强一点,很快就会好了。”
    “好。”
    医院的枕头被她汹涌的眼泪打湿,也落在霍崤之手背上。
    这一秒,像是千万根绵密的针尖心坎里,他说不上来哪里疼,可就是难受。
    第23章 part 23
    乔微醒来已经是下半夜。
    天花板雪白,留观病房灯火通明。隐约有几声病人的呻吟被绿色的帘布隔开,输液管冰凉的药水流进她的血管。
    乔微试着动了一下,忽地察觉枕畔有一点未蒸干的水汽。
    她下意识抬手去擦眼角,出乎意料的,面颊上干干净净。
    乔微很长时间没有这样睡好觉了,从诊断出来后,她常常在失眠,睁着眼睛平躺大半夜等天明,似乎潜意识里便觉得睡熟的每一分钟都在浪费时间。
    她扶着床沿缓缓坐起来,这才发现被子外头盖了件飞行员夹克。
    床头柜上有个一次性纸杯,热水腾起氤氲的雾气。乔微的目光环视四周一圈,并没有找到人。
    她不确定那是不是倒给自己的。
    按亮手机,桌面上三个未接来电都是席越的。
    ……
    霍崤之盯着护士换完药水,才有空靠在凳子上眯了一会儿,半梦半醒间,猛地想起了两个还被困在山里的两个倒霉蛋,赶紧跳起来,出门拨电话。
    再回到病房时候,才发觉乔微已经睡醒了。
    她的黑发微乱,披在肩头,抬手仰头去够悬挂的输液袋。
    把手机往口袋一塞,他的手从背后越过她,轻巧便取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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