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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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洋洋地问:“重山?”
    紧接着车帘被挑开,人影伴着一线天光纵身跃上马车,傅深睁眼一看:“你怎么来了?”
    “走前还是得来看一眼,”严宵寒温声道,“不然不放心。”
    两人这段时间确实有些尴尬,准确地说是自从那一晚开始,双方心态都有变化,也都需要时间好好想想。这种疏离令人辗转,但那并不是一种煎熬。
    因为他们都知道等在前方的结局是什么,只是名不副实而已。最坏的结果不会比现在更坏。人已经站在了谷底,往哪儿走都是向上向好。
    更甚者,白日梦倘若再做的大一点,他们说不定还要感谢元泰帝独具慧眼,天赐姻缘。
    傅深看见他,心里已经松动了,只是面上依旧端着。盖因四周都是耳朵,他们虽在车中,言行举止也不能太过。他淡淡地道:“本侯往来于北疆京城之间的次数,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大人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回去吧,你有官职在身,别耽搁太久。”
    严宵寒道:“今日一别,再见就是明年了。望侯爷谨守婚约,不负前诺。”
    在车外支楞着耳朵听墙角的肖峋背后一凉,心说这严大人别是个二愣子,明知道侯爷心里对赐婚不痛快,怎么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在车里,严宵寒忽然拉过傅深,搂进怀里重重地抱了一下,低头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出门在外,务必小心谨慎。北地寒冷,你自己好好保重身体,别让我担心。”
    傅深难得柔和地“嗯”了一声,半开玩笑地在他后心口按了按:“心与君同。”
    怀抱暖热,耳鬓厮磨,两人的心跳渐趋一致。傅深与他侧脸轻轻相贴,极尽温存,像是这辈子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相拥良久,他终于推开了严宵寒,随手替他理顺压皱的衣领,示意他下车,同时口气十分狂妄嚣张地送客:“严大人尽管安心,来年花朝,本侯亲自登门迎娶大人,十里红妆,必不负君!”
    严宵寒:“……”
    所有人:“……”
    肖峋暗暗摸上腰间佩刀,预备着万一打起来第一时间冲上去拉偏架,千万不能让侯爷因为嘴欠被打死。
    两天之后,马车行入燕州地界。
    周围风物越来越熟悉,除了树木凋零,一切与他们秋日离开时无异,傅深虽生在京城,却在北境长大,燕州犹如他的第二个故乡,令他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甚至有兴致透过车上的小窗偶尔看看外面的景致。
    他们走的是商道,一路上经过了大大小小的城镇村落。至晚时一行人落脚莲祁镇,傅深途经小巷时闻见一阵甘冽的酒香,勾得他蠢蠢欲动,遂叫肖峋掉头,准备进去一探究竟。
    肖峋苦着脸死命阻拦:“我的爷,您不能喝酒,咱可马上就要回去见杜军医了!”
    傅深满不在乎:“放心,一晚上早消化完了,他看不出来。”
    肖峋:“严、严大人也不让您喝!”
    傅深跃跃欲试的笑容一僵。
    他恨铁不成钢地指着肖峋:“你胳膊肘往哪边拐?里外不分!北燕是老子的地盘,他严宵寒手伸的再长,能管到这儿来吗,啊?一个个都把嘴闭严实了,此事若泄露半个字,我拿你是问!”
    肖峋忍不住顶嘴道:“飞龙卫耳目通灵,保不齐他就知道了呢?”
    傅深的气焰瞬间矮了半截。
    “重山,你还年轻,不懂人心险恶,”傅深语重心长地道,“本侯与严宵寒之间,不仅仅是我们二人要争个高低胜负,更是北燕军与飞龙卫的较量。我要是在京城以外的地方还被他辖制,那就是没过门,先惧内了!说出去,北燕军的弟兄们以后在飞龙卫面前还怎么抬头做人?”
    肖峋听的一愣一愣的:“侯爷英明。”
    “不惧内”的靖宁侯忽悠完这个傻孩子,心安理得地摇着轮椅往小巷子去了。
    酒店不大,只摆的下三张桌椅板凳,一座柜台。当垆卖酒的是位老板娘,傅深挑了张地方稍微宽敞的桌子,以手轻扣桌面:“店家,都有什么酒?”
    那柜台后的女人闻声望来,看清了他的面容,却蓦地怔立当场。
    傅深没听见回应,抬头一看,恰好与她目光相接。
    一瞬间,他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奇异的熟悉感:“你……”
    “您……”
    两人同时开口,傅深顿住,那女人却颤抖着问:“这位公子,您……可是姓傅?”
    她那模样,泪中带笑,分明是一副惊讶过头欢喜的不知怎么办才好的样子,傅深被叫穿身份,但看她不像有恶意,便略一点头。
    下一刻,那女子奔出柜台,纳头便拜:“小女子昔日蒙您出手相救,三生有幸,今日又得再遇恩人。恩公在上,请受小女子一拜!”
    “不对,等等,”傅深完全想不起来有这么个人,疑惑道,“这位姑娘,你是……?”
    那女子哽咽道:“桓仁县宝岩山幽兰山庄,金公冤案,七年已过,至今仍未昭雪。”
    傅深瞳孔骤缩,犹如被人自头顶重重一击,脸色唰然惨白,不敢置信地一字一顿:“你是……采月?”
    这个名字犹如飓风,刹那间摧毁了他多年来的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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