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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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瞧不起新贵由来已久,郑夫人自然无甚兴致与卫夫人攀谈,但表面上依旧和和气气。
    卫夫人长袖善舞,在京城的贵妇圈子里也算是吃得开,至于她宁国公府的苏二夫人吴氏才是真正的不受待见,可惜母亲去世,父亲一直未娶,苏家能出面的女眷也只有吴氏了。
    苏虞视线重回马球场,恰巧苏庭奋力一挥杆,马球飞腾而起,太子秦洋挥杆去拦,落了空,马球进门,臣子队得一分。
    苏虞正欲拍手叫好,转眼便见那头和晋王秦汜和赵王秦泽合力又进了一个球。
    苏虞翻了个白眼,收回视线。
    哪个不长眼睛的传言晋王资质平庸,太子秦洋才是真的平庸,文不能文,武不能武。
    太子平庸也就罢了,背后的靠山也不牢固,他宫里的亲娘赵皇后赵苓抱病多年,魏国公赵毅领着个虚衔,赵家早已是江河日下,偏偏太子仍不自知,整日里作天作地。
    这般看来,秦汜藏拙还真是明智之举,他是早逝的徐妃所出,徐妃是死去的大将军徐凛的女儿,秦汜身无靠山,嘉元帝也不曾多在意这个儿子。
    前世嘉元帝的几个儿子都没好下场,除了她亲手推上皇位的秦淮和“窝窝囊囊”的秦汜。
    想起适才秦汜拦球救场一举,苏虞微侧过头,眯着眼去觑正坐在她前面的郑月笙,只看得到半张姣好的侧脸。
    她怎么忘了,这位将来的晋王妃正坐在她前头呢。
    秦汜适才拦下马球,是以看台上的女眷无人受伤,他救下的人里包括她苏虞,也包括郑月笙。还有适才目光交汇的那一笑,指不定是她自作多情弄错了人。
    不对,他们俩如今应该还不相识。她记得郑月笙不是京城里长大的,似乎是今年年初才从荥阳进京,后来在太后寿宴上很讨太后欢心,得其赐婚,嫁给了秦汜,做了晋王妃。
    苏虞不动声色地打量她。
    发髻高盘,衣着得体,一举一动之间皆流露出世家大族的气度。
    可如她一般的世家女子也不少,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独到之处令人着迷的呢?
    以致于秦汜在她死后念念不忘,上了苏太后的榻,迷迷糊糊念叨的仍是她的名字。
    苏太后清心寡欲多年,第一次越入雷池是在突厥攻城的那一年。
    第13章 荒腔走板
    宫阙深深,夜凉如水。
    一弯新月掉进一只盛满佳酿的鎏金铜酒樽。
    倏地,纤纤素手端起酒樽,晃碎了明月,饮尽了美酒。
    “满上。”
    侍女毕恭毕敬,上前斟满了酒。
    又是一饮而尽。饮酒之人忽然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手里还未搁下的酒樽也跟着乱抖。慌乱地抖。
    蓦地,酒樽被重重一搁,匍匐在一旁的侍女也跟着一哆嗦。
    “满上!”
    侍女战战兢兢道:“太后,您不能再喝了,太医……”
    一个凉凉的眼风扫过去,侍女顿时哑了嗓子,颤着手斟了酒。
    苏虞端起酒樽,闷了一大口酒。
    她晃着酒樽,自说自话:“今儿上朝,鸿胪寺卿刘大人失足从台阶上掉下去了。不多,就三阶,脑门磕了个口子。”
    语毕,她又笑起来。扭曲的笑声在寂静的宫殿里回荡,显得格外可怖。
    忽地,她嘴角一收,笑声顿时止住,她猛地伸手掐住一旁侍女的下颌,问:“你说好笑不好笑?”
    侍女颤颤巍巍,大气不敢出,眼里满是惊慌。
    苏虞深吸一口气,松开了手。
    侍女有如劫后余生,不由自主地匍匐着退了几步。
    苏虞仰头喝尽酒樽里的酒,将之猛地掼在地上。
    “突厥人都要打进京城了,杀千刀的刘旭昨儿听了一宿的戏!摔不死他!”
    一宫的人都跪伏下来:“太后息怒……”
    苏虞又从铜盘里拿出一只酒樽,自个儿斟满了酒,这回换作了浅口细品。她道:“戏里头,死了夫君的皇后、太后自称哀家,丧夫之哀,还真是有趣儿。”
    她嘻嘻笑起来:“哀家打进宫起,就盼着成为哀家了。”
    她笑着笑着又难过起来:“是哀家做错了吗?”
    她错了,她不该杀了赵王,以至于一整个朝廷都找不出一个合格的将领去应对突厥的偷袭。
    大梁败了,突厥人都快打到天子脚下了,一群尸位素餐的窝囊废趔趔趄趄地上去求和。可突厥使臣还未进京,谈判主官鸿胪寺卿就磕破了脑袋。
    多么可笑。
    她这些年都做错了吗?
    她想起徐肃锁在书房柜子里没胆子呈上来的《讨苏氏檄》。苏虞心里冷笑一声,当她不知么?他刚搁笔,她就得了信。
    苏虞慢条斯理地品起酒来。怎么写的来着?
    “掩袖工谗,狐媚惑主,秽乱春宫;残害忠良,燕啄皇孙,弑君鸩亲;牝鸡司晨,祸乱朝纲,国祚将尽……”
    国祚将尽。
    “哀家之过?”苏虞又喝干了一樽酒,复满上。
    徐肃好文采呀,倒也句句在理。唯有一句,秽乱春宫。
    冤枉冤枉。
    ***
    京城一百零八坊,一百零七坊都已经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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