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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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冷汗,跪在皇帝面前认错,“臣虽欲立辨此案,但绝无私心,研讯之法是司中自来就有,只是没想到那些宫人为撇清干系,一起诬陷他人。”
    他自己也知道其中漏洞太多,从火源就分辨不清,也只能徒劳无力的解释。前些日子太过春风得意,连王隐也避让几分,他确实得意忘形了,根本没料想到有人来再审。
    可恨这叶谦,先前的恩怨他还未找叶谦了结,叶谦竟疯了般参他。
    好在,皇帝只是说道:“皇城司事务繁重,王隐又病了,覃庆也不容易,罚俸三月,以作警示吧。”
    覃庆悬着的心落了下来,看来陛下也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正要叩头谢恩,只听叶谦那王八蛋又板着脸道:“陛下,为防皇城司继续如此肆无忌惮,还是应以御史台督查,以正清明。”
    还未等覃庆反应过来,皇帝只沉吟一会儿,便淡淡道:“可。”
    覃庆:“……”
    “宣御史中丞来。”皇帝已吩咐起来,俨然是要叫人来商量了。
    覃庆一时怔忪了。
    他宛如被一盆凉水浇了头,瞬间清醒。
    叶谦此前就提及要钳制皇城司,但陛下没有理会,只是叫他去查案。覃庆那时只以为陛下也不想自己的耳目有束缚,这时他才知道,陛下其实下定决心了,只是等一个借口罢了。
    就算没有这失火案,还有其他的案子。
    早在此前,覃庆在京师大肆捉捕,现在陛下轻轻罚他,叫他仍待在勾当皇城司的位置上,又给了御史台督查皇城司事的权力,他现在就是一个活靶子!
    这一放一收,京师整治一清,陛下满意了,覃庆也要废了,臣工可以出气了。
    最令覃庆心寒的是,环顾一番,数月前便蛰伏的王隐,才是最大的受益者。他何止现在成了活靶子,恐怕那时候起就是个靶子了。还有迟易,恐怕也不是因为避让他的锋芒而不理事,说不定就是王隐授意。
    ……可是这些日子以来,他何其得意,竟然丝毫没有思考过内里,甚至变本加厉。
    此时懊恼已晚,覃庆白着脸出得殿外,这些日子陛下已搬到别苑,水殿四面来风,吹得覃庆遍体生寒,犹看到叶谦对他投来厌恶的眼神:“自作孽,不可活!”
    覃庆恨极了他,说道:“我倒是看走了眼,没想到你叶和之还是个睚眦必报之人。”
    叶谦振振有词地道:“是可忍,孰不可忍?!”
    扬波受了多大委屈啊,徐菁也哭了几场,他若是还忍得下来,还配为人父、为人夫吗?
    两人牛唇不对马嘴地对骂了几句,方才愤愤散了。
    此后令覃庆更加纳闷的是,他原本防备的都是御史中丞,因为时任台长的正是叶谦大哥叶诞订了婚事的儿女亲家,谁知道,跟斗鸡一般天天参他的,却是御史台一名叫陈宾的御史,每天骂他骂得脸红脖子粗。再仔细一查,又是和叶家有关,陈宾乃是叶家的世交,也不知被叶谦下了什么蛊,如此冲锋阵前。
    ……
    虽说覃庆已人人喊打,已是每日都在被贬官甚至下狱的边缘,但温澜的婚事也无法挽回了。
    叶谦见陈宾父子痛打覃庆,心中也唏嘘。就算覃庆被斗倒了又如何,覆水难收,有过那一遭,两家也不可能再结亲。他非常能理解陈宾的无奈,甚至此事陈烨柏也极为无辜,可不得不顾忌扬波的颜面,既已生芥蒂,实难再做无事发生。
    好好的一桩婚事,就这么被覃庆给毁了!
    叶谦一想,便更加气了。都是皇城司的人,覃庆实在不如王隐、马园园。马园园和他提及,叫他向陛下上书整治皇城司时,他还惊讶,虽说冲着覃庆,他们不也要受辖制么?
    马园园却坦诚地告诉他,皇城司如若继续张扬,迟早也要被收拾。反倒是先一步为自己套上枷锁,还能保有大部分权势——即便有御史台督查,如今难道人们就不怕皇城卒伺察了么?
    叶谦心中感慨,虽然马园园的重点并非避免冤假错案,而是在保有权势,但马园园如此坦诚,他都不知怎么说才好了。
    因这一遭,叶谦在官场上名声更盛,多是称赞他有勇有谋,正气凛然,不畏强御。
    眼看覃庆在如此围攻下,被以受贿罪下了御史台狱,叶谦也备受重视之时,又有数名臣子联袂上奏:覃庆之事,可为前车之鉴,除却御史台督查外,还望陛下以宗室为提举皇城司,弹压皇城卒。
    ——皇城司设立之初,提举皇城司才是皇城司长官,但并不常设,已沦为名义上的职位,真正的主事者是三位勾当皇城司。
    首倡者举荐,以广陵郡王、大名府尹赵理为提举皇城司。
    有提议的,也就有反对的,很是打了一场嘴仗,搞得最初挑事的叶谦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叫赵理去做提司?
    若是赵理真去了,其他人如何叶谦不知道,大名府是不是要设一个新的长官,那他是不是莫名其妙就成了大名府长官里资历深的那个?
    ……
    温澜坐在房内,慢条斯理地插花。
    移玉在旁边屏息道:“……因此,说不定,咱们就要多一位长官了。”
    “知道了。”温澜头也没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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