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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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滋味。
    吴寂枝问:“苏大人,已酉时了,您是要用了膳去找沈大人,还是这会儿就过去?”
    苏晋道:“过去与他一起用吧。”
    流照阁西院,小吏刚给沈奚布好菜,见苏晋来了,忙不迭又着人添了几样。
    沈奚脸色有些憔悴,胃口十分不好,寥寥用了一些,但也没就此停箸,苏晋知道他是在逼着自己吃,明日就要离京去武昌,他还想早日去早日回呢。
    但苏晋也没多说什么,只道:“你此去武昌不必太急着赶路,左右宫里的事有我呢,前两年我在安南,你不也一个人撑过来了。”
    沈奚点了点头,终于将碗中蔬食用完:“下午的时候,我细想了想,给十三去了一封亲笔信。”他静了片刻,“让他莫因军务在路上耽搁太久,若能早日回来,便早日回来。”
    他说到这里,径自往椅背上一靠,十分疲惫地拿手撑着额稍。
    等堂中候着的小吏将碗箸收拾了,也懒得再挪地方,吩咐道:“传方徐来流照阁。”
    太医院直至中夜时分都灯火通明,方徐离开时,吩咐一名常跟在身边的小药吏照看朱昱深。
    等朱昱深迁入淳于阁,他需与亲军卫一起日夜在阁中守着,直到朱南羡归来,是以今夜他打算回禀完沈奚与苏晋后,就回府里歇上一夜。
    小药吏十分尽责,即便再困,也目不转睛地守着朱昱深。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名药官拿着药方进来道:“你过来看看,这份药方你师父是不是写错了?”
    药吏的师父就是方徐,移目往药方上一看,确确实实是方徐的笔迹,可四殿下明明是溺水与痴症,怎么用止血的三七?
    “这方子是师父方才写的?”小药吏问。
    “是。”药官道,“方才命人递进宫来的。”又说,“不然你拿去问问,方大人的用药习惯,除了你没人熟了,要是这三七有旁的用处,耽搁了殿下的病情就不好了。”
    小药吏正犹疑,药官道:“这里我帮你看着,你快去快回。”
    然而,药吏走了不久,内间的门“吱呀”一声又被推开了。
    来人身形修长,外罩一袭墨黑斗篷,看不清脸。
    守在屋内的药官见了此人却不惊,反是起身一拜,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桌上烛火幽幽,时明时晦,身着黑衣斗篷的人默立半刻,摘下兜帽,露出一张清寒的,好看的,一点瑕疵也无的脸。
    柳朝明沉声道:“从现在算起,还有两个时辰天亮。殿下与我在事成之前,也只有这两个时辰。殿下若不是真的痴了,就起来。”
    话音落,屋子里仍是静静的,案上烛火微缩了缩,似乎连它都不敢发出声音。
    然而就在这时,木榻上传来一声轻叹。
    那个卧床年余,连身边最亲近,最在乎的人都以为他傻了的朱昱深忽然睁开眼。
    毫无神采的眼眸深处浮起一片光,慢慢升腾,变作一泓月下江海,却在他自榻上坐起的瞬间蓦地回落,如吞天沃日的潮水一刹那沉入万丈渊窟,比以往更加深邃。
    “柳昀。”朱昱深淡淡道。
    第196章 一九六章
    景元二十五年, 朱昱深出征北平,自此两年余,柳朝明再未与他通过书信。
    但此时此刻,当他看到“身患痴症”,不识人不记事的朱昱深自卧榻坐起, 从容冷静地唤自己“柳昀”时, 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
    十二年的盟约沦肌浃髓,他不信他会纵容自己消沉丧志。
    从来就没信过。
    柳朝明将灯火拨亮些许,单刀直入:“先说今夜, 沈青樾命方徐细查了殿下的痴症, 殿下可已应对了?”
    朱昱深道:“嗯, 我在后槽牙藏了药。”
    是那种麻骨酥筋的药。
    他早猜到回京后,沈青樾会试探自己, 在落水之际,咬破后槽牙里的药丸, 令脉象孱弱, 一如久病之人。
    柳朝明道:“好, 沈青樾既问不出什么,那么今日天一亮,他应当会离京前往武昌府。但, ”他一顿, 回身自柜阁内取出棋盘与棋篓, 将棋盘置于方桌之上, “即便沈青樾离宫, 形势于我们而言也十分不利。”
    “不利的原因有两个,一,殿下您已被困在京师,一旦朱南羡回京,您的生死便取决于他一念之间;二,殿下您人在京师,大军却在北疆,远水救不了近火。”
    “因此,摆在我们眼前的也只有两条路。”
    “一,我助殿下离宫回北平,倘若朱南羡下旨削藩,殿下可借机以‘清君侧’的名义起兵;二,虽说形势不利,但沈青樾离京,朱南羡尚在归途,这三个月已是最好的时机。我们需要对付的,最棘手的,只有一个苏时雨,我们若能先令苏时雨落马,将大权握在手里,便有筹码去应付朱南羡。”
    柳昀的话,往白了说,其实就是前者主兵变,后者主权术。
    而古来政变夺|权,不外乎就是兵变与权术,二者相辅相成,两相交替,各为主辅。
    简单来说,兵变就是硬碰硬,谁拳头硬谁就赢,而权术则以谋略为主,要算得准时机,谋得了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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