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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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令公主也知道,若说求西闲的话,她自然不会为难,甚至也会答应帮自己求赵宗冕留下,但是……公主自己也知道皇帝的心意,一旦下定决心,那便很有恩断冷绝之势,就算借助西闲之力留下,将来的日子也必不好过。
    甚至会连累到关潜。
    于是公主反而想开了。
    章令入内,上前跪地行礼,西闲忙亲自起身搀扶,关潜在另一侧,扶着母亲起身。
    章令公主两眼泛红:“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差点犯下滔天罪行。娘娘竟还如此宽惠。”
    西闲和颜悦色道:“我并非宽惠,只是知道你的心。为人母者,自然是会选择为自己的孩子赴汤蹈火的。”
    章令感悔愧疚,嘴唇蠕动,两只眼睛中先有泪珠滚落,几乎忍不住掩面大哭。
    西闲忙道:“公主莫要伤感,如今你我俱在,皇子亦好好的,潜儿且又载誉而归,这已经算是上天恩泽庇佑了,又何须如此呢?”说着,又吩咐关潜扶着公主落座。
    章令公主拭泪过后,道:“可知我并非伤感,只是为自己的愚蠢而后悔,娘娘待我跟潜儿……也算是恩深似海了,我……”
    “不必说了。”西闲制止了她,又看一眼关潜。
    关潜也说道:“母亲不必如此,横竖事已发生,再说无益,以后潜儿会越发尽忠朝廷,为皇上、皇后娘娘分忧解难,鞠躬尽瘁罢了。”
    章令抬头看着关潜,捂住儿子的手:“还是潜儿最为懂事,不像是母亲如此糊涂的人。”
    章令说罢,也收敛了悲伤之感,重又恢复了原本的镇定,她转头看向西闲道:“我今日便要离京了,本想着母子们以后安安稳稳,是我自己不争气……也不必再说。幸而有娘娘在,我知道娘娘素来识潜儿如半子般疼顾,以后我不在京内,就多劳您再费心照料他了。”
    关潜眉峰一动,却并没有开口。
    西闲道:“公主放心,这些话不必说,我已经心里明白了。”
    章令虽然感伤,但也知道没有自己在,有西闲看顾关潜,却比自己更顶用千百倍。
    何况她不在京内,对关潜的前途也更有帮助,于是又打起精神陪着西闲说了几句话,才告辞而去。
    今番的除夕家宴,林家众人也自奉旨进宫团聚,在大宴之前,西闲见了父母,见林牧野果然身体健康精神矍铄,没有先前的肃然,反而多了几分和蔼自然似的,心里喜欢。
    林翼在林牧野的亲自教导下,也有些进益,举止言谈,不似当初那个畏缩顽童了。
    先前弹劾风波之后,皇帝开恩并没有波及东来,只令他于家中自省了半年,便仍在京兆衙门里任文书之职,每日按部就班,倒也平安无事。
    西闲便又叫太子前来,奶母们抱着两位皇子,林家众人围看着,见泰儿眉眼多是赵宗冕的俊美秀朗,却在天然的明武之外,又有一份淡然笃定之气,很类西闲。且举手投足大有皇家气派。
    而两位皇子,亦是粉妆玉琢,可爱的无可形容,众人喜欢之极。
    正在高兴,外头道:“皇上驾到。”
    说话间是赵宗冕从外进来,满屋子的人便起身恭迎。
    赵宗冕笑道:“朕当怎么外头没有人,原来都在这里。”便叫平身,又命赐座。
    西闲见状,便命奶母抱着皇子,她同杨夫人先到外间。
    剩下赵宗冕,泰儿,同林家父子,林翼相对。
    林牧野从来猜不透这位皇帝的心思,林东来越发一声也不敢出,只是低着头。
    赵宗冕笑吟吟地问道:“岳父这一向在府里,可都安好?”
    林牧野起身行礼:“多谢皇上垂问,皇恩浩及,草民甚是安妥。”
    赵宗冕笑道:“你不在御史台,朕的耳边少了好多聒噪,近来朝中的事情且多,你心里难道就没有想说的话吗?”
    赵宗冕先前设立纳言馆,破格招取那许多能人异士进朝,又开设南镇抚司,拿了许多的贪官污吏,虽然行之有效,但不免也叫一些人心惶惶,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恐惧之下散播了好些流言,林牧野自然知道。
    林东来担心地看了父亲一眼,生恐他旧病复发。
    林牧野沉默了片刻,才回答说道:“草民如今只是归院之人,志在山水,且毕竟老朽了,无法明察时事,何况皇上胸有丘壑,明见万里,谋划在深远而功在万民,草民只能俯仰拜喟而已。”
    赵宗冕笑道:“一味的歌功颂德,可不是老先生作风啊。”
    林牧野一笑:“‘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但是皇上品性,已经是草民所不必忧虑的了。”
    林东来悄悄松了口气。
    赵宗冕大笑,旁边泰儿却突然说道:“我知道,这一句是范仲淹《岳阳楼记》里的句子。”
    林牧野甚是吃惊:“太子竟也知道?”
    泰儿道:“侍读教我背过,如今还能背诵呢。——‘是进亦有,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也’!”
    小孩子朗朗上口,声音清晰,字正腔圆,自有一股气势在内。
    林牧野目不转睛地看着泰儿,眼中不禁酸涩。
    赵宗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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