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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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把谢珺,“什么神童少年,祸害人。”
    从谢珺死后,不知多少汴梁名流都争相学习棋道,有多少人是为了修身养性不知道,但大多的都是为了超越谢珺,重成汴梁最风头无量之天才。但怎么说呢,人谢珺扬名时才十岁出头,他们这帮人活到二十岁了,连他几局残棋都解不了,便知道先天不行后天无望了。
    杀墨已将棋局给君瑕解释了一遍。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坐在轮椅上还目不能视物的男人给人一种从容而悠然之感,让人不自觉便对他十分信服,那画凤凰的青年也讶然地等他说话,君瑕噙了一缕笑,“这局棋,翻不了盘了,请仁兄重设棋局,在下试着一解。”
    要说《秋斋断章》里的残局虽然精妙,但也不是一局都无解,不少钻研痴迷棋道的,还是能破解得一二,但断桥残雪之所以是名局,就在于它的结构繁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完全不知该从何下手,好像每一手都能授人以柄。于是解棋者往往战战兢兢,到处留漏洞给对手。
    君瑕抚了抚棋盘,贩棋的职业病上来了,微微一笑:“金漆木的,虽然华贵,但……棋子落地少了清脆之感,勉强可用。”
    “……”金的还嫌弃?
    一介布衣装什么格调高呢。
    摆棋的嘴巴一歪,心道这是什么大佛。
    第8章
    赵潋正好如坐针毡地喝了燕婉敬的三大杯酒,两人酒量都不错,同窗时偷过先生私藏在梨花树下的汾酒喝,一喝就是一坛,但是再这么旁若无人地对饮下去,赵潋怕底下人又不高兴了,回头记恨燕婉。
    她找了个由头,先从芍药会上溜了出来。
    元绥的目光一直胶在赵潋身上,眼睁睁看着她红裳如风地窜入了前庭,隐匿在一片婆娑绿影里。
    赵潋一出垂花门,外头日头晒,柳黛取了一柄油纸伞替她遮着,但赵潋没那么讲究,将伞推给她一个人打,自己飞快地穿过没有树荫的回廊,走到了八角亭外。
    断桥残雪棋局已摆好。
    那头好几个名门公子,此时都收敛了轻玩和讽弄的眼神,一个个矜持地伸长了脖子要观战。
    赵潋一奇,悄无声息地走入了八角亭。
    君瑕执白。杀墨在他椅背后将嘴巴一睹,发出一个沉闷的咳嗽声,君瑕微笑起来,她早听到公主的脚步声了。
    一子落,又是一子落。君瑕解这盘棋似不费吹灰之力。
    以往有人解断桥残雪,解棋者抓耳挠腮,忖度再三,憋红了脸也不知道下哪儿,下哪儿都是给对方作嫁衣裳,而摆棋的人则运子如风。如今到了君瑕这里却是正好相反,三步棋一下,情势便骤然逆转,六子之后,那摆棋的用黑子刮了刮耳后,疑惑地“嘶”一声,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画凤凰的青年站直了身,几步走了过来,惊诧道:“先生,对方来势汹汹,你不退,反而进?”
    棋面都是对黑子有利,单活的棋眼就能包围住可怜兮兮的白子了,任何学棋的都知道此时当以退为进,保存实力再攻坚克难,但是君瑕这招,只有进,没有退,杀招比黑棋却要凌厉迅捷得多。
    赵潋也是“啧”一声,先生的棋风,犹如其人,温润如玉。她和他对弈十几局,找不着其一丝破绽,没想到用起杀招来,竟也能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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