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节(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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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哥哥法喀……这才叫孤家寡人呐!”
    “阿弥陀佛,”嘉惠合手长叹,“众生皆苦,万象同空!施主还要看破些才是啊。”
    晋安一怔,垂下眼睑默了半晌才说:“我知道,我得到的并不比旁人少,失去的也不比旁人多……只是我幼时,家中父兄皆为浪荡之人,是皇上一力提拔了我,寄我以名师,委我以重任。他老人家于我,既是明君,又是楷模,还是长辈。我不明白,仅凭‘功高震主’四个字,怎么就……”
    他正说得动情,忽然听身后有人扯着嗓子咳嗽了两声,他回首一瞧,当即惊得呆立在原地:“娘娘?”
    绣瑜穿着一身玫瑰紫粤绣满堂春的旗袍,外头穿一件小羊皮坎肩,扶着竹月的手立在月洞门外,深深地瞧了他一眼,朝嘉惠福一福身:“多谢大师了。”
    “给娘娘请安,您不是在畅春园伴驾……”晋安脱口而问,话一出口,他就悚然一惊。绣瑜亲自来邀请他,为的唯有保密二字。
    白墙素瓦,绿藤环绕,清溪书屋不愧这“书屋”之名,除去寥寥几样桌案条几,全是满墙满架的书。晋安踏着一室藤影日光踏入正殿,只觉得恍若隔世。
    康熙穿着一件褐色夹袍,头上勒着抹额,正在敞开的窗下闭目养神,手上犹执着公文信函。绣瑜上去耳语几句,他才缓缓睁开眼睛,从罗汉床上坐起身来:“怎么样,法源寺住着可还舒心?嘉惠大师是太皇太后从五台山请回来的高僧,你们可还投契?”
    两年不见,康熙的脸庞竟然都瘦干了,皱纹犹如刀削斧砍一般深深地爬满整个脸庞,以往高大威严的身躯只剩下一副骨架子还撑在那里。晋安想到嘉惠的周全照应,想到近日无人打扰的清闲生活,顿时恍然大悟,上去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皇上,奴才……”
    康熙虚弱地点头,撂下手里的战报:“瞧瞧吧!老十四杀了策旺阿拉布坦。他给你报仇了。”
    晋安一梗,面上升起一点委屈:“奴才该死。”
    “你是该死!”康熙一掌击在身下罗床上,指着晋安道,“老十四从小跟着你学,你教他习武,教他打仗,教他心计本事。可偏偏没有教会他享受权力、唯我独尊!本来可以是智慧卓群、操控族群生死大权的头狼,却被你教成了一只有肉吃、有仗打就穷开心的傻狍子!你真该死!”
    他说到最后,将手中佛珠一掷,却因病中无力,只落在了床沿边儿上。绣瑜忙上去给他抚胸,怒而急道:“皇上!缓缓儿吧,您是要急死臣妾吗?”
    康熙拍拍她的手,忽然泪流满面:“朕这个位置呵!乡里的土财主一辈子抠抠索索攒了点梯己,还能传给最喜欢的儿子。可是朕打下一整个天下,要传给谁,却由不得自己……高处不胜寒,不想做人上人,对权利没有追求的人坐了这个位置,又有什么趣儿?”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朕起初是想杀了你,可是终究无济于事,要怪就怪造化弄人。胤祯这孩子和朕的缘分,来得晚了点。”
    虽然十四从小聪明伶俐,但是对于这么一个排行靠后的小阿哥,人人都恨不能限制他的野心,做个贤王,甚至做个闲王。等到要用人的时候,早已成定局。
    绣瑜听到这话,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失声痛哭。
    康熙看她一眼,眼睛染上一层微光:“你姐姐最懂朕,所以她只会当着朕的面哭闹抱怨,却从来不插手阿哥们的事。魏珠。”
    魏珠立刻躬身上前,从早已备好的匣子里取出卷轴,展开念道:“十四阿哥胤祯,忠勇纯孝,于国有功,朕百年之后,必能辅政匡失,襄助新君。着封十四阿哥胤祯为英亲王,非大逆之罪不罪。”
    晋安松了口气,亲王爵位是小,但是最后那一句“非大逆之罪不罪”却是保十四一世平安了。
    “别得意得太早,丹书铁券易得,君臣无间难求。这份诏书只能保他一世荣华,却不能保他再离京带兵,若是公告天下,只会让老十四胆大妄为,也叫新君平添忌惮。所以,朕不会公开宣旨,这道诏书一式两份,保存在你和德妃手里,非万不得已不能动用,亦不许叫他知道!”
    康熙紧紧扣住绣瑜的手,落下两行清泪:“如果这个亲王爵位,能叫他哥哥封给他,朕就放心了。”
    “好一个‘君臣无间难求’,皇上,这份诏书臣妾不该拿,该由您,交给老四才是啊!”
    皇帝的权利终究是无可制约的,如果胤禛铁了心要对付弟弟,毒杀、暗杀、借刀杀人,有的是法子,光凭先皇的一道诏书有什么用?康熙以权压着儿子,还不如以情动人,来得放心。
    “对老四,朕另有计较。瑜儿留下,其他人都下去,这几日你就在‘蓬莱州’住下,管好嘴,才能保住性命。”
    “奴才叩谢圣恩,日后必以性命相报。”晋安退到殿外,重重地叩了三个头,才抹泪去了。
    他走了,康熙才重重倒回床上喘气:“难为你了,这些天一直在清溪书屋,衣不解带地伺候朕。”
    “这会子,还说这个做什么?”绣瑜侧过头去,仍是流泪不止。不管这些年,吵也好,闹也罢。三观不和也好,皇权伤人也罢。在受独立思想支配的年纪,她曾经恨过怨过这个男人,曾经无法屈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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