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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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道”而背上了“怯战遁逃”的污点。
    而此事的源头,便是有人假作沐家暗部府兵的装束,向他传递了循化城破、他的女儿在金凤山战死并被悬尸循化城门的假消息。
    “……所以我擅自下令放弃防区、拔营奔往利州道,”沐武岱昂首而立,字字坦然,“彼时我防区左右分别有沐青演与敬慧仪率兵布防,我在下令拔营之后曾派人分头去通知他二人补阵。”
    从去年冬日事发至今,无论任何时候面对审问,他都没有否认过他在这件事中的私心与过错。
    身为年少戎马的老将,他很明白什么叫军令如山,也很清楚私自放弃防区对整个反攻计划可能造成多大的隐患。所以在事发后,他承担了犯错的后果。
    但在这件事里,他虽有不可回避的过错,却也有被算计的冤屈。
    被特准坐在椅上的老将钟离瑛站起身来,公允道:“照当时的情况,其实沐武岱做出那样的决策并不全错。一则事关他的女儿,二则,若果真循化城破、利州不保,那咱们复国的大军就会立刻陷入腹背受敌的险境。”
    如果那个消息不是有心人下套,而是真有其事,那甚至就可以说,沐武岱的当机立断是非常正确的,非但无过,还该论功。
    问题的症结就在于,那消息是假的。
    “当夜向沐武岱传假讯之人,乃是朔南王府死士,”武德帝平静道,“那人的尸体,是朕命人收走的。”
    谁也没有料到,这句话会从武德帝口中说出来。
    此刻在场的大都是武德帝的亲信心腹之臣,哪有谁是蠢的?有些事他们早已看出端倪,只是大家都没拿到实证,便不敢贸然妄断。
    可他却在时隔大半年后,自己当众说出来了。
    满殿鸦雀无声,众人眼中有诧异有惊疑,唯独武德帝身侧的皇后恍惚噙笑的神情波澜不惊,仿佛置身事外。
    根据纪君正的追查,那人虽是朔南王府名下死士,却是皇后当年成婚时从母家带到钦州朔南王府的。
    也就是说,那人原是允州姜氏的家生死士。
    当纪君正呈上誊抄的允州姜氏家生死士名录与姜家人的供词,是何人引沐武岱进套,便不言自明了。
    皇后并未反驳,只眉梢轻轻动了动,仍是笑的。
    武德帝则是默然扭头,望着一旁的盘龙柱,自嘲般地笑哼一声。
    武德帝赵诚铭与皇后姜涵是少年夫妻,成婚至今已三十余年。
    就事论事的说,赵诚铭算不上什么好夫婿。
    赵家的朔南王爵在前朝时虽是异姓王,却与前朝皇室数代通婚、亲缘关系根深蒂固,因而就成了煊赫不倒的世袭勋贵之家。赵诚铭是衔着金汤匙出生的王府世子,中原世家门阀纨绔们会有的坏毛病,他多少也有一些。
    在所有的坏毛病中,最有名的一点,便是他喜好收集美人。自他十六岁起,后院人数就只见多不见少,在他成婚袭爵后,这个毛病也并无好转。
    对他原配发妻姜涵来说,他真的不是个好夫婿。
    他知道自己在这一点上对姜涵是亏欠愧对的,所以在旁的事上尽量予她弥补。
    她愿安于后宅,他便从不苛求她分担王府事务。
    长子早夭使她心思郁结数年,之后产下二女儿赵絮也并未使她走出阴霾。或许有迁怒,又或许是还有旁的缘故,总之她对赵絮是厌恶至极的。
    赵诚铭虽未如何体贴关怀,但见她始终不喜面对这个女儿,便将年幼的赵絮带在身旁亲自抚养。
    后来她对赵旻的各种纵容惹来不少非议,但因没有惹出太大事端,赵诚铭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得她去了。
    滢江之战时,他得到密探禀报姜涵院中的死士有异动,立刻派人循线跟去,待在沐武岱拔营而去的地方发现那人尸首,自是不动声色地将那尸首收走。
    否则以沐家当时的势力与声望,姜涵今日绝无可能安然在他身侧并坐。
    可他没有料到,他对发妻的愧疚与心软,会成为她眼中的默许纵容,一步步,越做越多,越错越远。
    ****
    “因为皇帝陛下曾在多年前一次醉酒时对皇后提过,复国后首要之事便是天下一统,绝不能再陷入前朝那般各地裂土的局面,江右各家手中的军政大权必须归属朝廷。而利州与中原有天堑屏障,易守难攻,循化沐家便是这些隐患中最棘手的一家。”纪君正直言道。
    武德帝既命纪君正暗中彻查沐武岱一案,自也将这段陈年过往坦然相告。
    而纪君正敢当众说出这话,显然也是武德帝同意的。
    沐武岱听完并无怒色,只是笑了笑。
    他也算个老辣政客,能明白赵诚铭当年的担忧是顺理成章的。毕竟赵诚铭对他、对沐家并不算十分了解,无法确认沐家在复国之后将作何打算,有这样未雨绸缪的担忧并不出奇。
    纪君正直视皇后,问得单刀直入:“皇后是否是因见皇帝陛下迟迟不曾有对沐家动手的意思,便要替陛下分忧?”
    皇后略抬下巴,浅笑倨傲。虽未作答,却也未驳斥辩解。
    待纪君正将自己所查到的事禀完,沐武岱一案就算是彻底真相大白。
    可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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