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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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娴害怕到几乎颤栗,就连手指都僵硬冰凉,目光出神而呆滞。
    奚嫣不理解,只以为妹妹是胆子小,故而拉着奚娴的手,与她耐心分说,又讲了些小故事,才勉强把小姑娘哄睡了。
    月凉如水,奚娴本是假寐,却终于支持不住慢慢偏头睡了过去。
    梦里她还是刚入宫的年纪,少年皇帝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站在树影下回眸,害怕却抿了笑。
    年少天子微凉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颌,强迫她抬头。
    他慢慢微笑起来,奚娴却不明所以。
    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是个毫无征兆的吻。
    他捂住奚娴睁大的眼睛,她的呼吸困难暧昧,浓密的睫毛颤抖着,在他掌心像是展翅欲飞的蝴蝶。
    那是所有事的开端,奚娴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他惦记上的。
    只是最早的时候,皇帝还是有些漫不经心,样样好物件都有她的份儿,但却没有把她当作一回事,更像是把她当作心爱的宠物来养活。
    他还有别的女人,而那些妃子出身高贵,青春貌美,奚娴更从来没想过要独占他。
    但她上辈子被宠了几年,心里却愈发被纵得不知足。
    贪恋的荣华和宠爱越来越多,近乎欲壑难填,原本被修剪的爪子也长了出来,会偷偷暗算别人,栽赃陷害样样学了十成十。
    别的妃嫔哭,她便能哭得更憔悴动容些,穿着单薄的衣衫跪在冰冷的地上,皇帝便愿意信她。
    奚娴也不知道他到底真的信了,还是不信。
    她却一点点伸出小爪子试探他的底线,妄图给自己安全感。
    但当她发现试探和疑虑全都像是云烟,消散在漆黑的深渊,便愈发彷徨胆怯。
    奚娴那时还小,并不知道他究竟要什么。
    她只知道,皇帝待自己大约是很纵容的,超出底线的容忍和宠溺。
    最后男人甚至在她的憔悴和伤神下,再也没碰过别的女人,更为她遣散大半后宫,冷落佳人。
    年轻的小姑娘沾沾自喜,以为骗到帝王的心,往后自是百般荣华,一生无忧。
    却不懂所有的付出,都是需要报酬的。
    第13章
    这一场风波直到半个多月后才堪堪平息,奚娴不晓得到底发生了甚么,但这段时间内贵族人家也甚少开宴,长安城内人人自危,家家户户闭门不出。百姓们不知发生了甚么,只晓得官兵骑着马到处搜查呵斥,越到后头,越是加紧力度。
    直到解禁时,奚娴觉得应当是找到刺客了,但皇家却似古井不波,丝毫没有任何动静,和前世一样,沉默之下酝酿起了猜忌恐惧。
    最恐惧的应当是当今圣上,他活了那么多年,坐享祖父和父亲创造的太平盛世,耽于享乐的同时在朝政上无所改进,平庸无奇,但的确不是个昏君,自以为了得。
    隋元帝以为自己颇有建树,对朝中党羽的控制亦尽在掌握,偶尔有些偏差及时决断,更也不会有所影响,只现下不同,太子遇刺,近乎奄奄一息,刺客下了狠手,幸好他难得去东宫探望儿子,才使他幸免于难,太子因此对他这个父皇感激涕零。
    刺客捉到了,却只剩下一具江水边煞白发胀的尸体,没有任何线索指正到底是谁意图谋害太子。果真如此,背后主使之人的势力实在强盛,若不及时斩草除根,恐怕等此人再次坐大,他这个皇帝也难以安眠。
    他做了几十年的帝王,并不多么忐忑慌张,却仍立即清醒过来。
    是瑾王……是五皇子,还是太子,亦或是……
    这么一想,似乎每个人都有动机。
    他怀疑每一个人,就连最宠爱的儿子陆宗珏也毫不例外,因为愈是宠爱,权利便愈是大,野心也会难以遏制地膨胀,相反若是太子,动机便不明朗,更加模糊难以理解。
    除非太子算准了隋元帝的心思,知晓他会因此怀疑每一个人,即便是幺儿亲母,即便是深爱的妃子,那是近乎神经质地猜测和彷徨,风吹草动都将引起他的忌惮和恐惧,这帝位坐久了,安享太平的同时,内心深处的恐惧也难免浮现。
    孤家寡人众人都皆知,但只有真正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才真正明其深意,高处入骨的寒凉和孤寂,更不是十多岁的皇子们能透彻的。
    但这样的心情,是隋元帝历经了几十年才明晰的,太子还年少,即便孤僻一些,却不至于把人心算得这样准。
    相比之下,瑾王等人做这样的事情更有动机,若是借此嫁祸旁人,难免引火烧身。
    而太子死了谁得利最大,宁可冒着被怀疑的危险也要做这样的事,因为只要做的干净,没人能怀疑到此人头上。
    这般一想,儿子们的面目都扭曲诡谲起来,恭敬的脸在阴暗的角落里,变得晦涩恐怖,像是歹毒又极端渴望的蛇类,窥伺着他凭此享乐几十年的龙椅。
    老皇帝在窗前负手站了一夜,脑中愈发混沌,神智却脱离出来,在梁柱上冷静清醒看着一切。
    他非常清楚,自己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静观其变,而现在最好的做法,便是谁也不信,无论如何也不能放松。
    ……
    奚家鲜少有孩子新生了。
    似乎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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