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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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另一声尖锐的冷笑打断。
    “你问有什么动机?他的动机不是已经达到了吗?你看,你现在是不是对他感激涕零!”
    那声音尖锐而刻薄,祝英台记得自己听过这样的声音,可转眼看去,却发现是一个并不认识的学子。
    她在西馆很受欢迎,平日里来找她询问的学生不知凡几,但祝英台原身记忆力超群,所以只要是平时有所接触的,必定是知晓姓名,也对长相声音眼熟耳熟。
    这人只让他耳熟,却不太认识,显然是并不怎么和她打交道的人。
    可为什么会耳熟呢?
    祝英台皱着眉拼命回想的样子,看在其他人眼里,似乎是她已经被动摇的征兆,于是那人像是得到了鼓励,继续冷笑着讥讽了起来。
    “梁山伯生性就喜欢钻营,当年丙科那么多学生,只有他靠‘偷字’得了老馆主青眼,还让老馆主替他挨了罚,那个年纪就有那般的心机,如今再回馆中,难道愿意默默无闻吗?”
    那人越说冷笑越甚。
    “你且看他借着家中余荫攀附上了傅家的大腿,明明是寒门出身,却住在了甲舍之中,纵观会稽学馆上下,有几人能有这样的手段本事?”
    听到他牵扯到了自己的父亲,贺革心中恼火,正准备出声斥责,却听那人似乎是已经不管不顾了,接着骂道:
    “他以前并不来丙科,自祝英台和马文才来上课后,只要甲科无课就来,之前还对祝英台刻意交好,为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马文才性子高傲不好接触,梁山伯数次碰壁之后怕是把主意打到祝英台身上,可是祝英台性子和善对每个人都很温和,梁山伯想要在他心目中与旁人不同,必要引出什么事来引起他的感激,有什么是比救命之恩更有利于施恩的?”
    他越说越为自己的分析洋洋自得。
    “要不是马文才来了一剑斩了那蛇,所有人都仓惶奔逃,只有梁山伯以身相护,从此怕是就要跟祝英台有过命的交情!你问动机?那蛇是无毒之蛇,明明就不是为了害人存在的,不害人干嘛要放蛇?因为他攀附了傅歧还不够,又费尽心思用尽手段想要攀附上心思单纯的祝英台,偏偏还要用大义凛然之语将自己辩解的冠冕堂皇,其城府之深,心机之险,实在是令人发指!”
    这人说话有条有理,言辞激烈却不粗鄙,加之所言之物竟都能和梁山伯一直以来得到的“结果”两厢印证,一时间,刚刚还准备求情的人竟都又生了犹豫,满脸愕然地看向梁山伯去。
    梁山伯在馆中素来宽厚,对有求都是来者不拒,也从没有人见到过他说过什么偏颇之言,独有一条素来不同,他从不认为该和士族泾渭分明,反倒认为士族身上有他们可取之处。
    便是这一点,便有许多人早已经对他生出不满,但他行事素来让人找不到任何错处,即使不满,也毫无破绽可以发泄。
    如今被这声音尖刻之人从头到尾地“扒”了一遍,一个表明光明磊落善解人意,其实内心里满腹算计先抑后扬靠别人无能衬托自己的伪君子形象便跃然而出。
    哪怕平时对他再怎么敬佩感慨之人,只要一想到梁山伯今日得到的一切可能是用这种“不正当竞争”的手段谋取的,顿时心中都有些膈应。
    “我攀附权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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