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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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美人榻本是为女主人准备的,大多数时候,都是倚坐在上面,白泽身材高大,小小的一个美人榻根本不够他睡。他的头枕在枕头上面,脚伸直后比美人榻整整长出一截。
    他上身平躺着,两条腿放在美人榻的扶手上,那模样不像在睡觉,反而像在练功。
    自讨苦吃!
    不知为什么,沐萦之心里仿佛出了一口恶气。
    她转过身,背对着白泽,闭上眼睛想睡,翻来覆去纠结了一阵,终是开了口。
    “将军,你睡了吗?”
    美人榻那边很快传来了回音。
    “没有。”
    原来他也没睡。
    沐萦之依旧躺着,直直望着帐子顶的百合花,道:“那美人榻对你来说太小了些,不如我们换一下,我睡美人榻,你到这边来。”既是要合伙演一出赐婚的好戏,她与白泽之间友好些,日子便会好过一点。
    “不用了,这么躺着,我觉得很舒服。”
    “舒服?”沐萦之难以置信。
    “我不是客气,这个地方对我来说的确非常舒适。从前我在北疆的时候,还在树上睡过好几夜。”
    “树上?”
    “嗯,碗口大的树枝,树皮都干了,被太阳晒干了,手一碰就会划出血,我在树枝上坐着睡一夜,早上跳下去的时候连铠甲都被磨破了。”
    “为什么要在树上睡?”沐萦之问。
    “那时候我是军中的斥候,须在远离军营的地方留意周遭的情况。当时那座山上虫蚁极多,还多是毒虫毒蚁,没办法,我只能在树上睡。”
    白泽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但战场的残酷沐萦之无法想象。
    她读过边塞诗,里面有将军白发征夫泪的悲凉,也有不教胡马度阴山的遗恨。她也读过孙子兵法,知道三十六计。但她不知道原来做将军的人,还要为了躲避毒虫毒蚁在树上睡觉。
    树皮真是很硬的。
    沐萦之曾经在院子里被桃树挂了下,当下手指便破了皮。
    想想这些,想想白泽的说的话,她忽然觉得虽然她跟白泽躺在一个屋子里,但他们之间的距离何止十万八千里。
    “你要被子吗?方才我看见衣柜里还有一床蚕丝被。”
    “不用了,我还热着呢!”
    沐萦之自己无话可说了。
    过了一会儿,又听得白泽道:“早些睡下吧,明日一早,还要进宫。”
    “睡不着。”沐萦之实话实说。
    “他们都说你身子弱,没想到这么晚了,你还这么精神。”
    这可是她和他的新婚之夜,她哪里能睡得着?
    但这话也不能对白泽明说。
    “往日我睡前,都会喝一碗安神汤,大约是因为今晚没喝,所以睡不着罢。”
    沐萦之的话音一落,便听到白泽翻身落地的声音。
    “怎么了?”沐萦之望着他。
    他径直出了门,片刻后,便听到他吩咐冬雪去煮安神汤。
    “你的丫鬟说,要熬半个时辰。”
    “多谢将军。”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方才与白泽的一番攀谈,虽然都是闲聊,但她觉得,白泽至少是一个坦荡的人。
    她与他,往后相敬如宾也好,相敬如冰也罢,总不会闹得难堪。
    白泽回了屋,重新躺在美人榻上,他面朝着里边,只拿背对着沐萦之。
    沐萦之轻轻抿唇,也翻过身,拿背对着他。
    “夫人,有件事我一直没机会跟你说。”
    “什么事?”
    “我进京之后,陛下便派人去我家乡将我的家人接来。算着时间,再有半个月,他们就该到了。等他们到了京城,会住进将军府。你会介意吗?”
    介意?她如何介意?
    “这里是将军府,将军的家人,自然是住在这里。”
    白泽见她首肯,如释重负一般,又道:“我不通内宅之务,烦请夫人安排一二。”
    “我记得公公已经过世了?”
    “嗯,我爹早年当船工的时候落水,被水草缠住淹死了,我娘是个寡妇,一个人拉扯着我们兄妹三人和小叔。”
    “小叔?”
    “我小叔只比我大五岁,”谈起家里的人,白泽的语气明显松了许多,“说是叔叔,其实我俩的感情跟兄弟俩差不多。”
    “婆母一人带你们,应当很辛苦吧?”
    “是的,娘一个寡妇,为了养大我们几人在乡里吃了许多苦。也是因为这个,她的性子被磨得十分泼辣,也很倔强,认准的死理,谁劝都不听。”
    便是京中贵妇,一旦丧夫,日子就难过了,何况是个村妇?白泽的娘,只怕不止受人白眼,还受尽了欺凌。
    不然,白泽此时的声音,不会这样柔软。
    沐萦之想了想,“既如此,等婆母到了京城,我把思慕斋让给她住。”
    “那倒不必,思慕斋你住着便是,我娘不在乎这些。我娘是个很善良的人,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若她来时有什么言语冲撞,你不要生气。”
    “将军何出此言?婆母是长辈,我自会以礼待之。”
    这话沐萦之说得有所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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