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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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何垂衣从屋檐上跃了下去。
    他脚步匆忙,朝今天遇到斗篷人的街走去。夜晚,街边只有稀疏几盏灯笼亮着,何垂衣赤红的身影如鬼魅一般,小跑着,不断地东张西望。
    等他跑得气喘吁吁,才想起自己的蛊来。他从袖中取出沧海笛,放在唇边吹奏起来,这股笛音出乎意料地有些断断续续,似乎吹奏笛子的人的手已经拿不稳了。
    随着笛音响起,一只通体血红的蛊虫从他发冠中爬了出来,爬过他苍白的脸、裸露在外的皮肤,最终循着熟悉的血肉的气息爬向一条阴暗的巷子。
    何垂衣眼前一亮,忙不迭地跟在蛊虫身后。
    漠竹真的在这里!
    蛊虫爬进一间熄了灯的客栈,何垂衣等不及明日再来,直接破门而入,巨大的声响惊动了熟睡的掌柜,他披着外衣走出来,正要破口大骂,见何垂衣来者不善的眼神,当即住嘴,笑容僵硬地问: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
    何垂衣抿着唇瓣,见蛊虫朝阁楼爬了上去,他便道:找人。
    说罢,他根本没多余的耐心和掌柜的纠缠,越过他就向阁楼走去,掌柜的有心阻止但见他行色匆忙还是住了口。
    上了阁楼,蛊虫钻进一间客房,何垂衣见后脚步不禁快了两分,待到门前正想推门而入,门却被人从里打开了。
    漠等看清门内的人时,何垂衣猛地住了口,虽然此人穿着与斗篷人相似,但并不是漠竹。
    漠小阡?白天的人是你?何垂衣沉下脸来,不免有些失落。
    漠小阡也没想到来人是何垂衣,两条秀眉狠狠皱在一起,眼神不经意往房间内瞥了瞥,冷哼道:是我,没事儿你赶紧走,别在这碍眼。
    何垂衣堵着门不动,往门内看了看,笃定地说:不是你。
    除了我还有谁?大哥吗?漠小阡白了他一眼,大哥为了你身受重伤,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他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个虚弱沙哑的声音:漠小阡你嘀嘀咕咕干什么,不是让你下楼看看什么动静吗?万一狗皇帝的人追来了
    漠小阡脸一青,咬牙切齿地回头瞪了一眼,废话那么多,有这精力,你怎么不自己去看看?
    听见这道声音何垂衣扬眉一笑,直接道:他在里面。
    在里面又如何?他不想见你,你别白费力气。
    不试试怎么知道。
    漠小阡,有人来了?是何垂衣吗?让他进来,我有话和他说。
    漠小阡气得牙痒痒,你爱什么就干什么,再管你我就不信漠。
    他让开了路,何垂衣也不客气,点头道谢就走了进去。
    何垂衣走进房间,漠竹披着斗篷笔直地坐在榻上,手里把玩着一锭银子,也不看何垂衣,眼神始终看向窗外。
    虽然脸色苍白,大致看上去无大碍,何垂衣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你的伤好些了吗?
    闻声,漠竹身形怔了一瞬,依旧没有看向何垂衣,手里紧紧攥着银子,浑身气息低沉极了。
    托你的福,还行。他语气淡淡的,感觉有几分疏离。
    何垂衣眉心一皱,对不起,我不知道今天的人是你。
    他身份非凡,我以为他会伤害你。漠竹语气依然波澜不惊,听得何垂衣心中更加愧疚。
    对不起,他救了我。
    又有人救了你?何垂衣,漠竹讽刺地笑起来,是不是,为了报答他,你什么都可以做?
    不是
    别说笑了。漠竹低下头,看着掌心里的东西,继而抬头,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何垂衣像察觉到什么,一瞬间连呼吸都冻结了。
    我向你道歉,我不是故意的!在雪竹镇我不是故意抛下你、今天我也不是故意伤你?
    那是什么?
    这般着急的何垂衣他从未见过,此刻居然生出一些耐心来,观赏着何垂衣少有的手足无措。
    这一瞬,何垂衣忽然有些口干舌燥,心里漫起的恐慌打乱他的思维。
    是
    你已经不需要我了。不,是不需要阴风寨了。
    似乎是不愿再为难他,漠竹低声笑了笑,最终将脸上的情绪收尽,把手里的银子递向何垂衣,面无神情地说:何垂衣,这一两银子,我还给你了。
    何垂衣瞳孔骤然大睁,像被蒙上一层雾色,整个人单薄得不像话。
    何垂衣,从今往后,你与我、与阴风寨再无瓜葛。
    我不要阴风寨不是给银子什么都做吗?你把银子收回去
    不。漠竹嗤鼻笑了一声,从今以后,阴风寨再也不接关于你的委托。
    漠小阡推门而入时,房内的气息像被冰冻了一般,两人一动不动地僵持着。漠小阡莫名其妙地看了两人一眼,随后看向漠竹,心中不禁有些讶异。
    方才还躺在榻上随时可能丧命的样子,怎么这会儿不仅穿好了衣服,还特意束好了头发?怎么半月不见面,再见了还得捯饬捯饬自己?
    你们说够了没?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
    漠竹不咸不淡地看他一眼,下起了逐客令:你先出去。
    得。漠小阡耸了耸肩,转身向外走,边道:我自讨苦吃,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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