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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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四人两两为伴,二嫂和沈羽乘另一只船。
    坐在回江淩的船上,我问于闲止:“我才将刚到的时候,白朽在乐什么?”
    于闲止听我这么问,默了一默,才说:“他和我打了个赌,嗯,赌的是你会不会过来。”
    我十分惊讶,倒不是因为他们拿我来做赌。
    大随的王孙公子大都优生优养,长大后,也大都只会寻欢作乐,但,于闲止却是一个异数。远南于家权势滔天,可这位大世子却有个沉稳务实的脾气。沉稳固然是好,但稳得过了,就显得老成。他今日能随白朽押这个宝,纵然是个十分无趣的宝,也终归有点公子哥的派头了。
    我心中对他先是赞叹的一扬,转念再想,不由又是一抑。
    于闲止到底不是个寻欢作乐的料,看样子,他八成押的是我不会过去,输给白朽了。
    我愁且闷地望着他:“早知我就不追去找你了,如今却要可惜了你的赌资。”
    于闲止听了这话,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又垂眸去瞧暮色里一汪清清冷冷的江水。
    他没有如往常一样笑我小家子气,唇角不经意的弧度,竟是有点高兴的样子。
    到了江淩,天已黑透了。沈羽是东道主,说要管了我和二嫂于闲止的晚膳。二嫂自是推拖,于闲止亦说不必。
    天又淅沥沥地落了雨,我跟于闲止走在青石板路,江畔渔火在朦胧的雨色中星星点点,远处的酒楼倒是繁华喧嚣,依稀可听到行酒声。
    我问于闲止:“我们这是去哪?我不爱住客栈,我想回越叔那儿。”
    于闲止说:“太晚了,越叔怕已歇了。”然后他在一处大门前停下,咳了一声:“进去吧。”
    我略茫然,抬头看到那乌黑大门上“江淩于府”四个字,又茫然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无限感慨地望着于闲止道:“你真是有钱啊。”
    于闲止不自在地又咳了一声:“偶尔公务繁忙,睡晚了怕打扰了越叔,才在这另找了个院子,其实不大。”
    我随他进府,四处望了望,统共就两进深的院子,是不大。
    那头有个声音唤道:“世子大人您回来了。”
    我循声望去,可不正是那个给于闲止通风报信的许亦。
    我板着脸看他,许亦赔着笑:“公主您也来了。”又赔着笑解释:“那几日将军被白朽闹得心力交瘁,小的是担心将军太过操劳,这才托了世子大人去会一会那白朽。”
    我道:“我二嫂的犟脾气你是知道的,你就是躲到这来,也迟早会被她逮回去。”
    许亦一颤,连声称是,又跑去于闲止跟前讨好:“世子大人您可不能见死不救。”
    于闲止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你别拿那个话吓他,说到底他也是替你二嫂着想。”
    许亦又称是,又道:“世子大人,公文已搁在书房里头了。”
    于闲止是个务实的,听了这话,自然要去看公文,走前他吩咐许亦备晚膳,叮嘱我说:“你累了一天,吃好就早点歇罢。”
    我没由来地问:“你昨晚就没怎么睡好,今晚又要熬一宿么?”
    于闲止愣了一愣,片刻竟笑了。笑意淡淡的,安静的,像揉进了雨夜的月色。
    等我反应过来,他已折身往书房去了,许亦在一旁讨好着问:“公主,您想尝点儿什么鲜?”
    我默然片刻,道:“你去抓点药来。”
    “药?”许亦一怔。
    我将收在香囊里的药方递给他。
    夜凉风起,雨水清冷得下个没完,我隔了一扇门徘徊在书房外,昏黄的灯色将于闲止的剪影映在纸窗。
    今早出门前,留心问越叔讨了治伤疾的药方。刚才看到于闲止面色疲惫,前夜又沾了酒,想也未想就吩咐许亦去抓药了。此处不比越叔的药园子,许亦跑了大半个江淩才凑齐这些稀奇的药材。待药汤熬好,已近子时了。
    我推门而入,书房静得落针可闻。
    于闲止以手支颌,已坐在桌案前睡着了。他的眉头还微微蹙着,大约今日的公文不好办理,叫人睡不踏实。
    我将药汤搁在一旁,目光不经意扫过那公文,密密麻麻的竟全是于闲止的批注。
    忽然想到一年前他来天华宫看卷宗吃白食的时候,也就是这么辛苦着了。唉,也不知一个人这么日也操劳,夜也操劳,会不会累出病来。
    我本已退了出去,想到此,蓦地感觉深夜寒凉,便在书房里寻了件外衫为于闲止披上。再退出去,又觉得那烛火燃着颇为刺眼,恐会扰人清梦,便又寻了把剪子烛灯剪灭。
    书房里霎时黑漆漆一片,我甚满意,正轻手轻脚地要走,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阿碧,你这么来来回回的,是要做甚么?”
    我顿住,尴尬地道:“哦,你竟醒了。”
    于闲止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这药味太浓,你端进来我就醒了。”
    这回他的语气中没带笑意,然而安静且温柔。
    屋内暗沉昏黑,唯有虚掩的门缝照进三分月色。身后传来脚步声,我回过身去,于闲止站在我跟前,清淡的月色流转在他的眼眸中,忽明忽暗。
    他说:“我左手的伤疾并没有什么,只是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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