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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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朝阿晋摆摆手:“不用了,退下吧。”
    阿晋克制着喜色,躬一躬身,麻利地告退。
    虞谣把身边的被子揭开:“贵君早点睡。”
    席初好似想说什么,可立在床边看了她半晌,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最后,他一语不发地躺了下来。虞谣探手在枕边摸了摸,寻到太医留下的外伤药,坐起身撩开他的被子,又拽他的裤腿。
    她以为他会有所抗拒,可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他只是淡漠地看着她,好像即将被她抹上药的腿不是他的。
    先前她对他那么糟糕,他完全不怕她是要用什么毒药害他?
    不,显然不是。
    他只是知道反抗也没用而已。
    虞谣心下怅然酸楚,看看他肿得发紫的膝盖和小腿,轻声道:“免不了会有些疼,贵君忍一忍。”
    席初犹是没有太多反应,简单地嗯了一声,神情里透着点戏谑。
    虞谣把药膏磕在左手的手心上,用右手的指尖蘸起一点点,尽可能轻手轻脚地给他涂上。
    肯定很疼,因为席初那样竭力地克制,还是在片刻之后就受不了了。
    他抬手支住脸,拇指和无名指按着太阳穴,尽力地不吭一声,连吸气声也没有。
    她其实不太懂他这样的强撑是为什么,是不愿示弱,还是怕惹恼了她,但总之,不论是哪种,都是她造成的。
    这般细想,让虞谣觉得心如刀割。
    上完药,她给他盖好被子,自己便也躺了下来。
    她侧首看他,他也看一看她。但她不说话,他也就不作声。
    站在个人角度,虞谣很想聊点有的没的,跟他套套近乎。
    但考虑到那一言不合就倒扣的还债率……
    她很有自知之明地直接闭眼睡了。
    待得她的气息逐渐平稳,席初心里的不安终于淡去,也闭上眼睛。
    这一闭眼,积累多日的疲乏便都翻涌起来,竟刹那盖过了心底的提防,让他顿时坠入梦乡。
    能这样温暖的睡上一觉,对他来说原本也是奢侈的。他已在酷寒里过了两个冬天,每一日的睡梦里,都冷如冰窖。
    翌日丑时三刻,虞谣被宫人叫醒准备去上朝的时候,席初还睡得正沉。
    虞谣伸着懒腰看看,没有打扰他,小心地从他身上迈过去,下床盥洗。
    但在她坐到妆台前梳妆的时候,挪动凳子难免出了声响,还是惊醒了他。
    她从镜中看到床上的人一下坐了起来,目光还混沌着,却已在匆忙下床:“陛下恕罪……”他低语呢喃,好似是无意识说出的。
    “是朕没想叫你,你睡吧。”虞谣道。但他好似没听见,缓了缓还有些酸痛的腿,便站起来,趔趄着走向她。
    他伸手去接身边宫侍手里的木梳,寅时的钟声恰在此刻敲响。
    席初手上一颤,看向殿门口,果然,两位女官的身影已出现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却犹如噩梦。
    他无声地将木梳交还回去,朝女皇一揖:“臣先告退。”
    “?”虞谣微怔,也往门口看了一眼,旋即明白过来。
    到他出去听训的时辰了。
    “贵君。”
    刚退了两步的席初停住脚。
    虞谣朝门口的二人道:“你们回吧,日后都不必过来了。”
    两个女官相视一望,应一声诺,叩首告退。
    说完她看看席初,怂巴巴地不敢跟他多说话。
    然后在整个梳妆的过程中,她都心惊肉跳。
    他帮她梳头,她担心还债率会掉;他帮她穿朝服,她担心还债率会掉。
    他多看她一眼,她都担心还债率会掉。
    直至临出门前,她才终于又鼓起勇气跟他说话:“朕去上朝了,贵君多睡会儿。”
    席初一丝不苟地单膝跪地:“恭送陛下。”
    虞谣心里哭唧唧,很想抱抱他……
    但是担心还债率会掉。
    随着女皇远去,殿里很快安静下来。
    阿晋上前来扶席初,战战兢兢地问他:“贵君,陛下这……什么意思啊?”
    “不知道。”席初摇摇头,望着殿门的方向沉了一会儿,勾起些许轻笑,“随她吧。”
    不论她什么意思,他也都不能怎么样。
    追问也没有意义。
    她不让他死,他活着就是了。让她拿他出了气,总好过用他的家人或者不相干的人出气。
    .
    之后的数日,阖宫都在好奇女皇怎么了。
    每个人都听说,启延宫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炭火补齐、地龙烧起,宫人也都按贵君的位份都填补上了,据说大多数还是从前就在贵君身边的人,都是被陛下发落走的,如今又从各处寻了回来。
    除此之外,还有太医频繁进出启延宫,补品也赐下了不少。要不是大家都清楚先前发生过什么,一时简直要误会席贵君是陛下新宠。
    对此,虞谣只想说,她心里苦。
    不少人都怀疑贵君要翻身,但他自己显然没这么想。
    在她日复一日的努力之下……还债率掉到-30%了。
    虞谣用尽毕生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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