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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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呀。”小鬟理所当然地道,“谢公子与您再亲近,也做不了这种事呀。”
    “公子。”秦念喃喃,又笑了,“他恐怕太久没听人这样叫过自己了。”
    小鬟直起身来,望着房中伧俗的嵌金墙壁,叹了口气,“似他这样的人物,本来就该是位王侯公子吧。”
    “你喜欢他?”秦念揶揄地看过来。
    小鬟却全无羞赧之色,反而很冷静地道:“我还是喜欢和我一样的人,谢公子那种,我是高攀不上的。”
    秦念静住,过了很久,才道:“他现在什么都不是了。”
    “是呀。”小鬟又开始擦桌子,那桌子已被她擦得锃亮如新了,“堂堂延陵谢小侯,三岁读经,五岁摸刀,七岁上马,十岁继承侯位,皇贵妃是他亲姐姐,少林方丈是他大师父——结果却落得什么都不是,便连小时候的娃娃亲,都嫁给了他弟弟。”
    “但昨日安可期却还诓我说,谢随逃亡之后,延陵的家里一直给他送钱的。”
    小鬟一怔,立刻道:“送钱?不可能。”
    秦念耐心地道:“为什么不可能?”
    “我若是他的家人——我是说,不论是他姐姐、他弟弟还是他那个弟妹——我若是他的家人,我一定巴不得他十五年前就死了,像这种人,在世上多活一日,就是给自家多添一日的耻辱。”
    “小鬟,你说,”秦念安静地道,“你说,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呢?他原不至于活成这样的,对不对?”
    “人要怎样对待自己,旁的人都管不着。”小鬟道。
    秦念闭了眼轻笑,“你是个明白人。”
    小鬟将抹布往水桶里一扔,转过身来,忧心忡忡地看着床上的大当家。
    不知是不是受伤疲惫的缘故,大当家今日看起来格外地好说话。苍白的面容上透着病态的红晕,眼中泛着潮,声音也轻轻缓缓的。
    她若是个明白人,那大当家便应比她还明白千百倍。
    ***
    “念念?”帘外响起温和的男人声音。
    他上楼时并未刻意压着步声,是以秦念和小鬟都已听见而停下了谈话。小鬟提起水桶,“大当家,我先告退了。”
    秦念“嗯”了一声。小鬟匆匆掀帘离去,也不和帘外的谢随打声招呼,便听得咚咚咚脚步声,她已下楼了。
    秦念仍旧躺在床上,微微侧头,看着那轻轻荡漾的帘帷。软红刺绣的帘后拓着一个疏疏淡淡的人影,背手负后,似是在等着她先说话。
    “柳庄主已走了?”终于,她问。
    “我没见到她,想必已逃得远了。”谢随道。
    “杀她的人是谁,你有没有头绪?”
    “没有。”谢随道,“安可期将门上那些暗器拿去想办法了,但我看也没有什么办法好想。”
    秦念微笑,“任何人总不可能完全掩盖住自己是谁的。”
    “你呢?”谢随反问,“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我看柳庄主的断肠鞭将那人绞紧了都奈何他不得,所以猜测,他可能练了金钟罩铁布衫一类的功夫。”
    “江湖上练这种童子功的人不多。”
    “是不多。”秦念慢慢地道,“但这些人中,有谁是宁愿暗中杀人,绝不要扬名立万的呢?”
    “没有。”
    “而且那人不仅用软剑,还用匕首、暗器,也不知道他到底还会多少种兵刃。”
    “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他的武功只是为了杀人。”秦念径自说了下去。
    “你是说,他是个被人收买的杀手?”
    秦念笑了,“你分明早就看出来了,却还要问我,很好玩么?”
    谢随终于掀开了绣帘,看向她,“你今日精神不错,不枉那位义仆伺候了你这么久。”
    “你说小鬟?”
    “是啊。”谢随走过来,先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水喝,而后才走到她的床边,“也就是你受伤的时候,她正好闯进楼里来,说要找她的大当家。”
    秦念抿住了唇。
    谢随在她床边坐下,又给她掖了掖被角,目光飘飘荡荡地并不往她脸上看,“你这五年如何过的我并不清楚,但看起来你交了几个好朋友。我很开心。人在江湖,最重要的就是朋友。”
    “最危险的也是朋友。”秦念平淡地道。
    谢随顿了顿,又道:“但是你也知道,现如今吹金断玉阁随时都可能被绝命楼攻破,林小鬟这时候过来,可不太妙。”
    “我也不能逼着她离开。”
    谢随盯着她的眼睛,半晌,叹口气:“好容易才见到你,我不同你争这些。”
    “当初是你先走的。”秦念直视过去。
    谢随笑了,“你该换药了。”
    他总是这样的,话每说到要紧关节,他就插科打诨地蒙混过去,偏又看起来十分自然。她咬着唇不接话,便见他从帘外接过来一个托盘,盘上是新的纱布和药膏。
    “这是安老板为你破费的,上好的金疮药。回头可得好好谢谢他。”谢随道。
    “他破不破费,他的钱都留不住。”
    谢随奇怪地看着她:“为何你同别人说话都能那么和气,同我就一定要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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