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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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路被他挡了一半,阮时意不好强行挤过去,眸色一冷:“我无赏月闲心,不扰公子雅兴。”
    陆绎对上她的杏眸,只觉那眼神不复平日所见的清澈湛亮,更漂浮一层朦胧水雾。
    颊边起落的红云娇俏可人,使那句冷语如有温度,勾得人心神激荡。
    “姑娘,在下乃诚心相邀……绝无恶意。”
    “谢过陆公子,小女子先行告辞。”
    “要不……在下送姑娘回去?”
    陆绎换了个方案,唯求与她独处片刻。
    阮时意早觉头重脚轻,被寒风一吹,身子摇摇欲坠,通身绫罗绸缎华光潋滟。
    陆绎立时伸手去扶,被沉碧一手摁住探出的手臂。
    “公子放尊重点!”
    沉碧受静影感染,认定“除先生外任何男子不可触碰姑娘”,是以在扶阮时意的同时,迅速阻挠。
    偏生阮时意处于微妙混沌中,尚未作出回应,导致陆绎误以为她默许,却是丫鬟多管闲事。
    他异常难堪,用力甩手,一下将沉碧掀翻在地。
    “大胆狂徒!”阮时意这才从飘飘然状回神,边搀扶沉碧,边怒声呵斥。
    奈何她自顾不暇,还没拉起丫鬟,自己也跟着倒下。
    陆绎见状,容色越发古怪:“姑娘真醉了?陆某送送姑娘……”
    他捋起袖口,弯腰朝阮时意抱去。
    离那海棠红绫裙裳还有数寸,忽地一道冷风自背后掠至。
    仆从闷声一哼,瘫软倒地。
    陆绎还没来得及回头,后颈一凉,忽地天旋地转,两眼一黑,不省人事。
    *****
    “先生?”
    相比呆滞的主子,沉碧率先反应过来。
    阮时意茫然抬头,但见月光之下,那身穿黛色缎袍、头戴乌纱的男子正俯身来扶她。
    长眉朗目,短须稍显成熟粗犷,正是徐赫。
    “你、你……?”
    阮时意疑心自己醉得彻底。
    怎又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刻碰上他?
    徐赫拉她站起,警惕地四处张望,低声解释道:“上次晟儿叽叽咕咕说什么泡温泉,我猜你会随郡主来此,便向圣上请命同行。”
    阮时意没接话,愣愣打量他这一身官袍,陌生感如潮水翻涌。
    徐赫示意沉碧扶住她,趁无人路过,把晕倒的两名男子拖到树底下,为节省空间,将二人上下叠在一起。
    他连续三晚在酒泉与北林之间的墙边徘徊,终无所获。
    今夜,他起初没认出艳光四射的妻子,只当是皇族贵女,还想到树后回避,后听出她和丫鬟的声音,急忙绕去将登徒子主仆拍晕。
    细辨阮时意喝过酒,他既心疼又窝火:“明知自己酒量浅,喝多了爱说话,为何不借故避过?万一……”
    万一遭人欺辱,或被姚廷玉套出话,岂不麻烦?
    阮时意为索回晴岚图,耐着性子陪夏纤络疯魔大半日,听琴、挑逗、更衣、换装、看美人出浴……已颇为憋屈;再被他诘问口吻一逼,惯有的泰然自若统统抛至九霄云外。
    “难道我想喝?难道我乐意被人剥掉衣裳、打扮成女妖精?难道我愿意被摸来捏去?”
    徐赫立马炸开:“谁?谁敢这样对你!我、我把他们剁成肉酱!”
    他自动忽略了中间那句“打扮成这样”,脑中画面演变成——他的阮阮被人灌酒、脱衣、非礼……
    这种事,他都没舍得干!
    阮时意困乏难耐,懒懒靠在沉碧身上:“还有谁?郡主!早知,我把你塞给她!让她折腾你!”
    徐赫料想她半醉状态下说不清楚。
    可身为翰林画院的待诏,他不宜大晚上进入酒泉宫,更没法亲自送她回居所。
    瞧她快陷入迷离,要是被有心人逮住……后果不堪设想!
    当机立断,徐赫扯开她最外的那层红缎半臂衫。
    “你……你做什么!”阮时意惊羞交加,忙乱捂胸时顺带将他的手摁在前襟而不自知。
    徐赫无奈:“你这模样见不得人!先让沉碧穿你外衫,代替你回房!我带你醒醒酒。”
    阮时意额头酸胀,无力多思,依言而行。
    待她被徐赫横抱着翻进北林,才意识到——没错,她又被他成功拐了一回。
    *****
    月华如雾笼了行宫春夜。
    怀抱爱妻,徐赫绕开甬道,踏着未消积雪,穿越密林,飞快掠去。
    阮时意懵懵懂懂,两臂勾住他的脖子,难得乖巧贴向他肩颈。
    ——比沉睡的猫更温顺。
    嗯……还是只醉猫。
    徐赫早在去年秋初随圣驾来时,已知晓林子尽头有座别致的小花园。
    此地因地热极盛,温泉水奔流不息,无论春夏秋冬皆呈现百花齐放的奇景。
    只可惜,位于朝臣们小憩的北林区尽头,偏远难行;园内仅设一座简洁的小阁子,除去十天半月的例行修剪打理,基本无人游玩,夜间不设看守。
    徐赫曾幻想有朝一日带阮时意领略奇妙景致,没想到,今夜成真。
    沿暖流清涧一路北行,二人抵达院门紧闭的园子。
    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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