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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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赫像是怕妻子被子女调包了似的,刻意唤了她一声。
    喜娘道:“新郎官,新娘子不能随便说话。”
    徐赫自讨没趣,遂依照礼节,向子女们告辞。
    徐家人情况特殊,既可称作“阮姑娘”的娘家人,又与“徐副使”是族亲,因此盛筵分为午宴和晚宴——午间在徐府设宴,夜间在徐赫新居款待,而徐家众子孙两处皆出席。
    与二人相熟的洪朗然父子、蓝豫立同样两头跑,以示隆重。
    但种种的热闹和喜庆,大多与阮时意无关。
    和徐赫拜过天地,拜了彼此牌位,再来个夫妻对拜,就被簇拥着送进新房。
    时隔四十年,大宣婚嫁习俗可谓一成不变。
    落座后,她再无当年的新妇娇羞,隔着盖袱对沉碧道:“端一盆栗蓉酥来。”
    余人惶恐:“新娘子莫要花了妆。”
    她淡声道:“你们说,新郎官宁愿看到花了妆的新娘,抑或是饿昏的新娘?”
    沉碧笑而给她递了糕点,还配以淡果酒。
    阮时意对大伙儿摆手:“都出去吧!我先歇一会儿……”
    众人面面相觑,终究在沉碧的坚持下退至门外,只留两人服侍。
    阮时意维持优雅仪态,细嚼慢咽吃掉了六个小酥球,而后摸索着挪向架子床一侧。
    “别杵着,寻个地儿休息,爱吃什么自个儿挑,估计得等上四个时辰。”
    两名丫鬟被新娘子的无拘无束惊到,踌躇半晌,依言坐到屏风内的圆鼓凳上。
    宅内热闹非凡,所有的打扰,统统被挡在门外。
    *************
    今日,徐赫无疑是京城的一大主角。
    最奇特的体验,莫过于思忆中,他明明六年前已娶妻,现今换了身份,重娶一回。
    当时主婚的父母已作黄土,筹备婚礼的人从兄嫂换成了他的儿孙,参加婚礼的哥们从冲动小伙子变成头发花白的老头儿……
    这感觉实在太神奇,甜酸兼有,无法言喻。
    午后,首辅府中的喜宴结束,徐赫新居被挤了个水泄不通。
    流水席摆开,道喜的人排队排到大街,不少人因无座,送上贺礼、讨杯喜酒便离去。
    客人当中,以镇国大将军、首辅大人、赤月王后、周氏最为尊崇。他们分别坐镇男女宾席,承担招呼众宾客的职责。
    而徐晟、蓝豫立、洪轩等年轻小辈则充当起御的角色,打理相关事宜。
    徐赫领着阿六,在二门处笑迎了半天,脸有点僵,忽觉肩头一沉。
    无须回头,已猜出是何人作祟。
    “这次可别乱跑了!”洪朗然手持杯盏,悄声警告道。
    瞥见打扮端雅的洪夫人正与几名女客赏桂,徐赫以同样的语气回敬哥们。
    “你也别再让嫂子跑掉了!”
    洪朗然吹胡子瞪眼:“念在你是新郎官份上,今日休战。”
    徐赫笑哼一声,没再多言。
    当年若非听了岳父母、洪朗然与萧桐的诋毁,他又岂会因一时义愤而立心扬名?
    事实上,岳父母有口无心,而那对表兄妹历来说话不带脑子。
    是他心高气傲,阮时意又太能忍,以致惹出后来的诸多波折。
    劫难扫除,大家安好,他何必将过往记于心上?
    只是如若能重来一回,他宁愿陪妻子老去、陪哥们日日掐架、陪儿孙长大成人……
    好过从他们的人生中缺失了整整三十五年。
    或许他流露的瞬间恍惚,令洪朗然不解,“唉!说你半句也不成?”
    “臭黑炭头!你至少给我再多活个六十年!”徐赫轻咬牙齿,眼眶却无端发红。
    “呿!你是想跟我打到一百二十岁,还是喝到一百二十岁?”
    “都成!”
    “今儿大喜日子不宜动拳脚,看我不把你喝趴下!”洪朗然与之勾肩搭背,半推半拥着他。
    “谁怕谁!你们父子俩喝得过我?”
    他重展笑颜,与从小相伴的老友融入山珍海味与陈年酒香中。
    当夜,美酒佳肴,主宾尽欢。
    嘉元帝更派内侍传旨,赐予徐副使三个月的婚假,命其游山玩水,为天下人带来更多佳作。
    旨意一出,人人艳羡且哗然。
    徐赫却明白,这是他婚前忙碌数月换来的嘉奖。
    也许……可借机与妻北行?
    *************
    虽有千杯不醉的海量,但媳妇被丢在新房中,徐赫难免坐立不安。
    留徐晟、蓝豫立、洪轩挡酒,让儿女主持送客,他装醉回房。
    无需喜娘引导,他火速揭喜帕,和阮时意进行同牢礼、合卺礼和结发礼,驾轻就熟。
    在场之人被这对“新婚夫妇”的的熟练和随意吓到,自知久留讨人嫌,领赏退下。
    侍婢们为新娘子卸下沉重凤冠后,没来得及备水洗浴,也被遣出门外。
    红烛燃过半,房内香气醇厚绵密。
    阮时意端坐在雅致妆台前,一袭华美嫁衣于幢幢灯影下耀目至极,通身珠宝金银玉挂饰堆得她如华丽人偶。
    冰肌雪肤因红衣与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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