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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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华朝撺掇家中主母,自作主张让人到郑府寻公道,令窈将白鹤送过去后,华晟气得吐血,华朝摔碎满屋瓷器,这才惊动了华家大老爷。
    华家大老爷毕竟是在汴梁做过几年京官的人,天刚亮就敲开郑府的门,向郑大老爷致歉,发誓日后会严加管教家中子女,又请郑大老爷行方便,将宸阳郡主请出来,好让他当面致谢白鹤之礼。
    令窈哪里会去,一早就往家学里钻。
    “我才不听和尚念经,左不过就是那么几句。”令窈不耐烦甩开郑嘉木伸来的手,说:“大户人家打交道,讲究礼尚往来,他华家大老爷放低身段说了好话,大伯不能不给他脸面,我若去了,大伯定要装模作样训责我两句。”
    郑嘉木如今也在家学里,坐令窈身后,与她说悄悄话:“训责两句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令窈手中沾墨狼毫往上轻挑,漫不经心将墨溅到他脸上:“我习惯听奉承话,半句斥责都听不得,一听就头风发作。”
    郑嘉木眼中发亮:“正好让我练手,我给你治,保管药到病除。”
    令窈唾他:“你想抢你师父的生计,问过他了吗?”
    一记戒尺鞭至案角,令窈吓住,抬眸望见孟铎负手而立,不苟言笑的面容虽然俊朗,却令人生惧,他睨她一眼,惜字如金:“《礼记》抄十遍,三日后上交。”
    郑嘉木捂嘴偷笑,未来及幸灾乐祸,孟铎冰冷的声音砸下来:“你也一样。”
    令窈忍俊不禁,得意瞪郑嘉木,听得郑嘉木纳纳问:“能改抄《医经》吗?”
    孟铎踱步而去:“不能。”
    令窈更乐了。
    郑嘉木哀嚎两声。
    至黄昏夕沉,令窈用过晚饭,照常去孟铎处习书。
    他私下里教她别的东西,两人心照不宣,对外只称练字温书。家学里其他人不清楚其中缘故,还有人同情令窈:“她那样顽劣,孟夫子定是日日训她。”
    郑家人早就有了共识:小郡主天不怕地不怕,无人敢训,除了清风傲骨的孟铎先生。
    令窈一迈进院子,依稀看到角门有人匆匆离去,她正要问,堂前青玉帘撩起一角,孟铎自暗处走出,昏黄的灯影照在他脸上,面庞线条干净利落,脖颈适中,显出儒雅的美态。
    “方才大老爷来过。”
    令窈一猜就是:“他为着我送华府白鹤的事?”
    “是。”
    “他自己不训我,让你训我,是不是?”
    “是。”
    令窈心生倔强:“你训一百句,我也不认错。”
    她双腮鼓起,垂落视线,眸中纳入孟铎一双暗红凫舄缓缓贴近,鹊锦宽袍边缘的山河刺绣漾起磅礴浮纹,他停在她跟前,弯腰点她眉心花黄:“我何时说要训你?”
    不等她回神,他已转身往里。
    令窈见好就收,笑着跟过去:“先生,我现在就开始抄《礼记》。”
    孟铎声如玉石:“免了。”
    令窈又惊又喜,好心替郑嘉木问:“那四哥哥的罚抄?”
    孟铎无情吐出两字:“照旧。”
    第20章
    挑灯夜读,周围寂静, 令窈从书后抬起脑袋, 默背完文章, 才敢悄悄往前方平头案窥一眼。
    楠木玫瑰椅上,孟铎靠背端坐, 一手拿书,另一手搁于膝间。他翻过书页, 目不斜视,唇齿微启:“有事向我请教?”
    令窈确实有事请教,但不是为书中文章,而是因为疑惑今日孟铎的态度。他竟然不为华家的事训她,真是奇怪。
    这个人明明说最厌恶她这种为虎作伥的小孩子。往日种种言论,她可是一刻都不敢忘,一字一句都牢牢记着呢,她记仇得很, 今日尊他为师,明日指不定怎样。
    令窈将话压在舌尖底下,酝酿三四次,终是问出来:“先生不是嫌我嚣张跋扈吗?为何今日不借机训我?”
    孟铎放下书,打探的眼神扫过来, 看得令窈后背一凉。她再没见过比他更冷的人, 仿佛骨子里带出来的寒气, 他一丝一毫的感情都无, 甚至比舅舅坐在龙椅上笑斩言官时更令人颤栗。
    “我虽不喜你肆意妄为的性子, 但这不代表我不赞同你的行事。”
    令窈单手撑下巴,往书案前倾:“先生自己听听,一句话说出来,竟叫人摸不着脑袋。既然不喜,哪来赞同?”
    “世间事,并不是非黑即白,人与人之间也是如此,除了喜欢与厌恶,还有第三种。”
    “是什么?”
    “求而不得。”
    令窈诧异,捂了双颊,毫不害羞:“呀,先生对我求而不得?”
    “笑话,你一个小孩子,我为何要对你求而不得?”
    令窈不依不饶,眼中簇起笑意:“刚刚先生自己说的。”
    孟铎一手执笔,没沾墨的铁头兔毫掠过玳瑁盏内茶水,随意在令窈面上画一个半湿的矜字,不再与她争辩,而是问:“人活在世上,自当潇洒快活,若叫你憋屈终老,你愿不愿要百年寿命?”
    令窈回答干脆:“不要。”
    孟铎含笑拿了巾帕为她擦拭面上湿漉漉的小字:“可是很多人却不得不要。”
    令窈转眸思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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