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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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感慨良多,叹息道:“六哥说的是,教唆治下庶民弑父、杀妾,全然不顾人伦,实在可恨。”
    谢茂笑了笑也没多说,只问道:“依你看,如何处置?”
    皇帝朱批就是交给刑部裁决,衣飞石答道:“臣于刑名不甚了了,此事可问刑部。”
    谢茂就拿回奏折,用朱笔又添了两个字——可恨。
    这是衣飞石的态度,不是谢茂的态度。衣飞石有些惊慌地看着他,他撂下朱笔,将头歪在衣飞石怀里躺下,说道:“迟早也是要帮朕看折子的,早些习惯吧。”
    这事儿只怕不大好习惯。
    衣飞石看着堆积在书案上的高高几摞奏折,第一次感觉到沉重。
    他没有那种初次察觉到“一字决断天下”的激动。作为曾经领兵十万的将军,他太明白权力的滋味。如今奏折朱笔皆在咫尺之间,衣飞石唯一能感觉到的,只剩下沉重。
    皇帝写折子,很少会露出个人情绪,用词也很固定,很难被底下人猜测到真实情绪。
    今天皇帝把他的情绪写上去了。
    他说须羊县令可恨,皇帝就在折子上写了一个“可恨”。
    内阁看见皇帝的朱批会怎么想?刑部看见皇帝的朱批会怎么想?
    皇帝都说须羊县令“可恨”了,须羊县令还能活吗?甚至——须羊县令还能“好死”吗?
    简单两个字,皇权就影响了刑部决案的结果,宣判了一个人的结局。
    衣飞石心里明白,皇帝这是教导也是提醒自己。既要他尽快适应朱批所带来的权力,又要他明白朱批对治下百官庶民的威力。
    正所谓案上一点墨,民间千滴血1。
    丹朱之笔,字字鲜红,不正是提醒为君者须字字谨慎么?每一个字都不能乱批。
    ※
    黎王奏折回京,照例有给太后的请安折子。
    衣飞石觉得意外的是,皇帝居然亲自跑了一趟,去长信宫代黎王送信。
    至长信宫后,谢茂和太后一起看了黎王送来的家书,太后难免关心谢范在黎州如何了,是否安全——事涉两位阁老之争,凶狠起来说不得就要见血杀人,太后在文帝朝见得多了,所以担心谢范的安危。
    谢茂叫太后宽心,说六哥正认真查案子呢,讲故事一样把江氏案子跟太后说了一遍。
    这一日,两位皇子、三位郡主都在长信宫玩耍,也都把这个民间故事听了一遍。
    太后还未说话,谢茂就问道:“沃儿、泽儿怎么看?”
    谢沃压根儿就没认真听,冷不丁被抽问一句,磕磕巴巴地说:“儿臣觉得,皇父说得对。”
    谢茂看着这个近两年长胖了一圈的小胖子,笑着摇摇头。自从谢琚闯宫之后,谢沃这小孩儿就自暴自弃了,书不好好念,功夫也不认真学,每天就知道吃吃喝喝,反正太后不管他,谢茂也不是很顾得上——总不能不给孩子吃喝吧?
    “你怎么看?”谢茂又问谢泽。
    谢泽习惯性地紧张,一被问话就紧蹙眉头,如临大敌,绞尽脑汁想要答一个完美答案:“以儿臣看来,江氏女不孝,富户为富不仁,县令当官不为民做主,都该处置了。”
    谢茂点点头,感觉到谢绵绵眼含渴盼的望来,也转身问道:“绵绵怎么看?”
    “孩儿以为,那投河自尽的小江氏才是不孝至极。”谢绵绵立刻答道。
    她说话时故意瞥了谢团儿一眼,“她长姐被恶人抢了去,家中只得一个老父,何等孤苦无依?便是为了老父亲,她也该坚强勇敢地活着,岂能抛家弃父,一死了之呢?她死了是干净了,留下老父睹物思人,岂不伤心难过?父死子继才是天理人伦,叫白发人送黑发人,就是大不孝。”
    谢团儿曾带着琥珀兄弟抛家弃父私奔,一向被谢绵绵所鄙视,这会儿找到在御前攻击她的机会,谢绵绵岂会客气?嘴里骂的是小江氏,实际上谁都知道她骂的是谢团儿。
    谢团儿稳稳坐着喝茶,好像根本不知道谢绵绵在指桑骂槐。
    谢娴将她二人看了一眼,摸出小帕子揩了揩嘴角,文文静静地说:“依娴儿看来,江家小女固然不孝,那江老汉也委实称不上慈父——小江氏被逼投河而死,他诉状公门,不叫富户赔命,却叫赔二百两银子。可见,在他心中,小女之命岂有银钱重要?”
    谢绵绵被戳得哑火,狠狠瞪她一眼,你到底跟谁一头的?
    谢沃则摆手道:“不不不,那可不是这样了。娴儿妹妹,你不知道,那富户打官司,都会给县官银子,穷人死了女儿,县官也不会判富户赔命。不如要一些银子养老。”
    他想把刚才的出糗找补回来,恨恨道,“皇父,儿臣觉得,这县官太坏啦,老汉死了女儿,不过要区区二百两银子,他竟也昧着良心不叫富户赔偿!”
    谢茂才问谢团儿:“你怎么看?”
    谢团儿放下手里茶杯,说道:“这县官权力也太大了些,须得人盯着他。若我父王日日都在黎州,富户敢抢大江氏么?小江氏也不必求告无门,自投流水。那县官更不敢胡乱判富户无罪,教唆富户去杀人灭口——”
    其余少年还在争执谁对谁错的时候,谢团儿的想法已经倾向于如何解决问题、杜绝再次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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