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2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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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一眼,太子心头终究有一丝阴云掠过。
    ※
    谢茂的三十岁寿辰,本该是热热闹闹大肆庆祝的日子。
    徐以方尚未赴宴就旧病复发,太子也因此没能出席,前来贺寿的宾肯都看见了谢茂独坐大圆桌的奇葩风景,关系比较近的,都知道发生大事了,关系比较远的,纷纷讨论谢校长是个大奇葩。
    宿贞安置好徐以方之后,又安排小辈们送客。
    原本下午和晚上都安排了活动,现在这情况还敢待客吗?就以徐以方重病的理由送客。
    修真大学的学生们还准备了斗技、斗法能表演,这会儿全都被取消了。浪费最大的则是食堂,近二百桌的晚宴席面,早就有冷盘、炖盅上了锅,其余食材也都备好了,临时取消了晚宴,这么多食材往哪儿去消化?花锦天做主,全部送到山脚村子里办流水席了。
    外面徒弟们收拾残局忙成一团,京市来的医疗团队飞抵,把徐以方接回了疗养院。
    谢茂和衣飞石始终没有出面。
    太子已经离开了。谢茂依然坐在茶室里。
    他觉得阿舍沏茶手艺太坏。可旁人哪有资格替他奉茶?只有衣飞石亲自来服侍。
    衣飞石看见茶杯子就觉得危险。当日给君上下药时,奉上的就是一盏赔罪茶。旁的茶水,君上不一定会喝,不一定即刻就喝,因为是他去赔罪,所以,哪怕是轻抿一口,君上也接了过去。
    那不是简简单单一杯茶,也不是日常服侍的一杯茶,他利用的就是自己与君上的情谊。
    水响了。
    茶叶舒展开了。
    茶汤澄净明媚,宛如窗外的阳光。
    衣飞石将茶杯子托在手里,缓缓走近谢茂。
    谢茂坐在花梨木打造的圈椅上,清俊的脸上有一缕阳光,衬得他的肤色越发白皙,像是白玉。他坐着,衣飞石奉茶而来,原本弯腰就可以递给他。
    问题是,谢茂没有伸手接茶的意思。
    衣飞石悄无声息地跪下,低下头,不敢再看谢茂的脸,双手捧着茶。
    一直到接近沸点的茶汤渐渐地凉到八十度,谢茂才接茶试了一口:“茶不好。”
    衣飞石下界可没有像谢茂那样带上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谢茂喜欢从随身空间里掏吃的喝的,却没有给他发一批——发给衣飞石,岂不是叫衣飞石随时伺候他的意思?平日里都是谢茂端茶出来,或是想喝这个,那个,就取出来叫衣飞石去准备。
    衣飞石主动给谢茂沏茶,多半都是家里准备的。容家和中南府送来的内供,味道也很不差。
    讲道理,这茶叶能给太子喝,哪里就差了?无非是阿舍手艺不好。
    谢茂非要说茶不好,衣飞石也不敢抗辩,轻而温顺地说:“是臣疏忽。这就给君上重新准备。”
    谢茂居然真的把茶杯递给他。
    衣飞石捧着只喝了一口的茶杯再三磕头,膝行退了两步,方才回到茶桌前,重新沏茶。
    他明确地领受到了被刁难的恶意,他知道君上在惩戒自己。
    他很熟悉君上。可是,眼前这个君上心思莫测,他都弄不清楚怎么回事了。
    若是君上没有生气,应该会直接询问当初九转迷心种子之事,略施薄惩也罢,轻轻饶过也罢,这时候已经有结果了。如果君上生气了,无非是裂颅折颈之罪,不会准他辩解苟活,这时候也该有结果了。
    ——君上处事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这不是君上的脾气。
    左手无名指断折之处,已经高高地肿了起来,衣飞石知道,他应该马上处理伤处。
    可是,君上等着喝茶,他哪里有机会?
    重新更换了另一盒茶叶,衣飞石迅速准备好第二盅茶,再次奉于谢茂跟前。
    谢茂倒也没有凌迟碎剐地搓磨他,见他跪在跟前低头奉茶,颈项还有冷汗洇入衬衣领口,模样很有几分狼狈了,上下看了一会儿,手里多了一枚圆溜溜的东西,落入茶杯里。
    “你喝。”谢茂说。
    那东西滚入茶汤时,衣飞石心肝颤动了一下。
    他奉茶时恭顺地低着头,看不见茶里多了什么东西,可是,他能想见。
    君上要杀他,用不着下毒。那还能是什么?九转迷心种子。这个想法让衣飞石心如刀捅。自己曾犯下的过错,却不许受害者说,不许问?没有这样的道理。
    衣飞石忍着苦涩将双手放低,正准备从命饮那杯加了料的茶时——
    “很意外?”谢茂问。
    茶杯里并不是九转迷心种子,而是一枚菰河兰花的伴生果实。
    这种果实用于消肿祛瘀,有镇静收惊之效。大概意思么,他折了手指,肿得厉害,将这颗果子吃了就能舒缓一些。
    这是好意么?当然不是。
    如果谢茂想要给衣飞石疗伤,他有一万种方法让衣飞石立刻痊愈。
    这是诛心。
    这是折磨。
    他知道衣飞石心中的愧疚和痛苦,故意让衣飞石误认为他在茶里丢了九转迷心种子。
    当衣飞石本就负疚痛得难耐时,揭盖有惊喜,是你衣飞石做贼心虚,把我给你疗伤镇痛的河兰果当作九转迷心种子。衣飞石能拒绝吃这枚河兰果吗?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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