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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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梯“嘎吱嘎吱”,发出沉重的闷响,每踩一节,她的心就往下坠一分。
    *
    不出意料,陈非晚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我一天到晚给你操心多少事儿你还嫌不够是不是?你跟谁闹失踪呢?啊?你姥姥多大岁数了你不知道?急得非要出去找你!这下大雨的,要是再摔一跤,出事了你担得起吗?你气我就算了,你姥姥得罪你了吗?”
    夏藤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真的头疼,她不想吵,但是陈非晚想,手机在桌面上自说自话,噼里啪啦,下一秒要爆炸似的。
    她放下梳子,这是今晚第三次重复这句话——“她出门前我回来了。”
    她经常搞不懂,为什么人们总喜欢假设那些未发生的事,再拿那些假设去惩罚别人。
    比如现在的陈非晚。
    “你还狡辩?”她很恼火夏藤的态度。
    夏藤很无力,“陈述事实也叫狡辩?”
    陈非晚反复深呼吸,把那股气顺下去,笑了,“你行,现在离得远了,我管不住你。”
    夏藤懒得接话。
    陈非晚像妈不像妈,有时候称职的过分,有时候像个叛逆期的不良,她雷厉风行惯了,说话做事都是一股排山倒海的劲儿,脾气也是,点火就着,但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只讲究效率,结果,脸面。
    “这事儿没有第二次,听见没有?沈蘩是我妈,我请我妈照顾你,你别反过来找事儿。”
    “嗯。”夏藤闭着眼听着。
    这茬儿迅速翻篇,陈非晚马上换了一个问题:“新学校能不能适应?”
    对她,夏藤自然不会像对丁遥那样有一说一。
    “能。”她说。
    “同学关系处的怎么样?”
    夏藤想了下,最后道:“凑合。”
    “凑合就够了,别走太近,注意你什么身份,你迟早要回来。”
    她什么身份?
    夏藤自嘲的勾起唇。
    这里没人高看她。
    直至电话挂断,陈非晚也没问过她到底为什么晚归。
    手机打到发烫,手心却冰凉冰凉的,什么也握不住。
    夏藤躺在床上静静看着窗外夜空,月亮水一般,和眼泪一起无声流淌,渗进耳边的头发。这一路走来,从风光无限跌入泥潭,她从未如此糟糕过。
    *
    那晚的后遗症出现在梦里,她被噩梦纠缠了一晚上,梦里没有及时出现的祁正,瘦猴得逞了,她凄声尖叫,无数只手在她身上,还有瘦猴那张被雨水浸泡过的丑脸,不断摇晃放大,她尖叫着惊醒,浑身是汗,嗓子里很干。
    天刚蒙蒙亮,她在身下摸索到手机,捞出来看,凌晨六点,还有一个小时才到起床时间。
    那个梦让她心有余悸,夏藤胳膊盖在眼睛上,胸脯上下起伏着。
    如果祁正没出现……她不敢回想。
    她确实没本事从那群人手底下逃走。
    心里压了一堆事,夏藤再没睡着。
    一直睁眼看着天光乍亮,鸟儿叫缠上枝头,清晨的风捎过西梁,家家户户响起锅碗瓢盆的声音。
    狗叫几声,渐渐多了人声。
    烟火气冉冉升起,光驱走了天空最后一丝黯色。
    周一到了。
    第13章
    夏藤一出门,正好碰到骑着自行车的江澄阳。
    距离二人上次说话已经有一阵子了,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夏藤不知道说什么,停在半道上,好在江澄阳先开了口,“这么早?”
    夏藤点了点头,“起早了。”
    “我是今天的值日生,得早点去。”知道她不会问,江澄阳主动说。
    夏藤又点了下头。
    “一起走吧?”他看着她问。
    夏藤犹豫着,他又说:“一起走吧,聊聊。”
    肯定句。
    夏藤“嗯”了一声。
    昨天下过雨,今天道路上都是一滩一滩的积水,风挺凉,混着潮湿的泥土味,吹在面颊上格外舒服。
    江澄阳的校服洗的干干净净,离得近,还能闻到洗衣粉的味道。
    他为了配合夏藤走路,两手推着自行车,和她一块儿并肩往学校走。
    “昨天晚上怎么回事儿?沈奶奶都找到我们家去了。”
    夏藤低着头走路,“手机没电了,她联系不到我,没什么事。”
    江澄阳挠挠脑袋,“哦……你,还好吧?我在学校想和你说话,你老躲着我。”
    夏藤脚尖踢着路上的雨水,不说话。
    她不是躲着谁,与其别人孤立她,不如她先拒绝别人。
    “其实阿正人不坏,至少对我们都挺好,我觉得你们俩可能有误会,应该有机会好好聊一聊,他平时不欺负女生的。”
    聊一聊?
    夏藤都要听笑了,她没试过吗?换来的是他一瓶矿泉水从头浇到尾。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哪一个动作,哪一句话,或者哪一个神情就惹到他了。
    祁正,不能拿对正常人的思路对他。
    他身上没有礼节,没有绅士风度,就是只未被驯化的,最原始的野兽,撕咬着一切合乎常理的世俗规矩,无法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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