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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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青瓷闻言好脾气地一笑,静静地走去旁边的桌子上沏茶。很快,书房里茶香四溢,窗外日光渐斜,颜色愈浓,云翳镶着亮灿灿的橘边。
    周围沉浸下来。
    顾青瓷视线停留在外面的景色里。
    很快又落回傅景身上。
    顾青瓷觉得神奇,不过短短片刻没注意,这小郡主竟然又把墨汁沾到衣襟上了。
    她那长发认认真真地绾起来,粉花簪子上的流苏微微晃动,正襟危坐,提笔凝神时,才终于有几分小小少女的模样。
    可一噘嘴,那副沉静假象飞快消失。
    什么字帖什么文章,从前没叫我操过半分心,升官后哼,便只会拿君子君来云去的话搪塞我,顾大人好大的官威
    顾青瓷喝了口茶:文章之思,非简单背诵便能了然于胸,书法之精,非大量临摹不会有进步,从前郡主尚幼,臣多有纵容,现在看看郡主的学业,臣深感痛心疾首。
    最后四个字,她用满脸沉痛的表情拖长语气说。
    偏偏手里端茶,姿态悠闲得不行。
    傅景瞪大眼睛看她,仔细品出她那温婉语气里的嘲笑,气得差点要把手里的笔杆攥断。哑口无言,实在没想出反驳的话。
    最后只能呸她一声说:本郡主不跟你计较!
    顾青瓷喝茶的动作顿了顿,望向她,眼波流转带笑,嘴里轻轻地告罪道:臣不敬,郡主雅量。
    雅量的郡主不再理她。
    换了支笔,揪着笔尖继续苦思冥想。
    傅景实在没那写文章的才华,她提着毛笔,盯住眼前大半还是干干净净的宣纸发呆。另一只手不停地去揪笔尖。
    短短片刻功夫,这根千万毫中择一毫的纯紫豪笔,直接给她薅成半秃的状态。
    顾青瓷走过去,本想看看她的进度,却只见到满纸的豪毛。
    好好的笔,可惜了。
    傅景随手把笔扔到桌上,仰着脸,她语气很不解地说道:不过一支笔罢了,有什么可惜的。
    顾青瓷略一沉吟。
    她是大国盛世的受宠郡主,不算库房里收存的那些有名堂的,平常使的用的,又有哪样是不讲究不贵重的?
    却还是耐心地跟她说了几句。这支看似普普通通的紫毫笔,换成银两能抵得上民间百姓一户人家里整整半年的口粮。
    傅景听完不由怔愣,垂眼盯着自己糟蹋的这支半秃毛笔,一副若有所思的受教模样。
    门口的紫苏却听不下去了。
    她原先是傅景身旁最受器重的侍女,近来地位越发不保,别说主子,竟然连其他侍女都对顾青瓷流露出崇拜模样。
    虽然不敢明着做什么,但见到机会难免想让顾青瓷难堪一下。
    紫苏端着茶壶,进来给傅景的茶杯添水,瞥眼那支笔。鼻孔里发出不屑轻哼,又掩饰性地掩唇嫣然笑道:
    方才进门时听见,顾大人说这能抵得上百姓半年口粮?紫苏见识浅薄,竟不知道这笔何时变得如此金贵,或许是南临国百姓平常吃得太少了?
    她一是讽刺顾青瓷没见识,随便的笔都当做宝,二则嘲笑南临国的贫困。
    顾青瓷眸光一闪,没有说话。
    她确实是以南临国的百姓水平,来折算这支笔的价值。
    傅景摆摆手,她在两个人隐隐约约的硝烟里,很有立场地说:先生亦说过,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无论这笔是贵是廉,都不该随意拔其毛。
    紫苏怔愣。她是太皇太后派到傅景身边的侍女,原先地位最高,她说什么话,傅景鲜少有反驳的。
    见状紫苏没再说话。
    她仔细添完水,匆匆地跟傅景行礼告退走了。
    顾青瓷望着她的背影,很快收回视线,笑着说:郡主引经据典,倒是信手拈来的。
    哎,背过的东西早已烂熟于心,傅景又拿支新笔,双手呈给顾青瓷道,所以姊姊,今天的课业也劳烦您代写了罢!反正我会背完的!
    顾青瓷习惯性地接过笔,刚要说什么,便见她唇角划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不由抬手以笔杆轻敲了下她的脑袋:郡主,光背些东西,可不算是学习。
    那么说着,到底还是坐下来给她捉刀了。
    边写下什么,边解释这么写的用意以及道理。
    傅景乖巧地点头应声。她跪坐在凳子上,双手托着腮帮子,笑吟吟地盯着顾青瓷写文章。
    无论看几次,都惊诧她能简简单单地把自己的字模仿得那么像。
    至于她说的那些,关于翰墨文章的精妙奥义的话,似乎也能零零碎碎地听进去部分。
    晚膳前,傅景背诵完了顾青瓷捉刀的文章,大为放松地靠在躺椅里。笑吟吟地侧过脸,对顾青瓷说:姊姊,你好久没跟我讲过故事了!
    顾青瓷正在点香: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
    傅景气恼地打断她:不许再说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故事,故事是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现在没有要睡呢!
    偶尔傅景睡不着,让顾青瓷给讲话本故事,顾青瓷便会拿这个忽悠人的开头反反复复地说。说来说去,故事里只有山庙和两个和尚。
    顾青瓷在她身旁坐下,笑道:郡主耐心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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