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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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伸手一搀夏云姒。
    夏云姒无声立起,目光微微一扫,便知这场闹剧已很令他不耐。
    “宣仪待含玉如何,朕心中有数。”他烦乱地一喟,“不记档的事,含玉罚俸三个月。”
    夏云姒骤然松气。她心里无比清楚,不论对采苓还是含玉,他都并无几分在意,一句话就可以发落了,这步棋对含玉而言的惊险比她更多。
    好在只是罚俸。
    含玉更是松了口气,叩首一拜:“奴婢领旨。”
    贺玄时视线微移,触在采苓身上,变得愈发冷厉:“看在孩子的份上,朕姑且留着你的位份。樊应德,传旨禁足,着人好生照顾她的起居,旁人皆不可出入。”
    樊应德躬身稳稳应道:“诺。”
    “……皇上。”昭妃好似有些被这等旨意惊到,恍惚了一阵才站起身。走向皇帝,她从身形到声音都显得柔柔弱弱的,“毕竟皇嗣要紧,这禁着足,苓淑女恐无法好好安胎。”
    夏云姒垂眸,心下冷笑涟涟。
    昭妃真是时时都在做戏。明明是那样刻薄的人,却时刻谨记要装出一副温柔善良的样子。
    只是,眼下实不是她做戏的时候。
    皇帝的目光在她面上一定:“皇后忌日,你锦华宫倒是‘热闹’。”
    昭妃木然闭口,惊得呼吸一滞。
    夏云姒按捺着笑意静静听着。
    今日这局看似易破,实则凶险。
    若非她早先觉出不对且去找了顺妃,便是另一番光景了。皇帝私心里或许并不愿信,但有孕妃嫔的咄咄相逼、宫女的供词、未记档的南珠,纵使不足以废了她也会让她栽个跟头。
    而这事,又偏偏闹在了姐姐忌日时。
    如若成了,他或许还可因为三分疑心安慰自己——怪她竟在姐姐忌日当日戕害妃嫔,咎由自取。
    但这事没成,他便只能去想,一旦成了,岂不是让皇后在天之灵看着妹妹在自己忌日当天受人构陷,无力自证?
    事关皇后亡魂能否安息,区区一个苓采女自不足以消解他的怒气。
    昭妃非要在这时候跳出来,也真是阵脚乱了。
    “你宫中之人你既约束不好,便交由顺妃照料。”他说着一睇顺妃,“让苓淑女迁到你宫中去。”
    顺妃从容一福:“诺,臣妾遵旨。”
    贺玄时想一想,又说:“后宫诸事,你日后也帮昭妃打理一二吧,到底是你资历最长。”
    昭妃的神情惶然凝滞:“皇上……”
    顺妃不理会她,再度道:“诺。”
    昭妃想紧紧握住的宫权,到底还是因为自己的算计反被顺妃分了去。
    这样的画蛇添足最让人痛快。
    夏云姒心下快意,面上却只有愁绪,向皇帝屈膝福了福:“万没想到姐姐忌日时会出这样的事,臣妾身心俱疲,想先回去歇息了。”
    贺玄时颔首:“朕送你回去。”语中满是歉然与关切。
    她抿笑,没有推辞,随他一道离开了锦华宫。
    一场闹剧就此告终,回到朝露轩,夏云姒一问,才发觉不知不觉竟也消磨了一个多时辰,眼下都快丑时了。
    贺玄时便没有再在朝露轩中多留,索性回了紫宸殿去,再小息片刻就要准备上朝。
    离开前他攥了一攥她的手:“委屈你了。”
    她摇摇头,微颔下颌的样子比昭妃看起来更温柔,眉眼间又多几许妩媚,话语里更多些许信任:“臣妾知道姐夫绝不会让臣妾受冤。”
    只要他对她存过一丝疑虑,这句话便足以让他愧疚更深。
    他没再说出什么,握住她的手又紧了紧,便松开来,大步流星地向外行去。
    夏云姒福身恭送,直至他的身影彻底在门外消失了,才搭着含玉的手站起来。
    含玉舒一口气:“娘子受惊了。”
    夏云姒摇摇头,抿起笑容:“你才是真受了委屈。罚的三个月俸禄,我自会补给你。”
    “不妨事,奴婢原也没那么多地方可用钱。”含玉一哂,顿一顿声,语气又添了几分担忧,“只是采苓迁去了顺妃娘娘那里,万一有什么意外……”
    “不碍事的。”夏云姒口吻轻飘。
    她知道含玉在担心什么。照顾有孕嫔妃从来都不是个好差事,尤其是这样大动过胎气的,可谓是个烫手的山芋。一旦出了什么岔子,指不准要有多少人担上罪责。
    可采苓经了这一遭,纵使孩子来日真的没了,皇帝也只会觉得她是咎由自取,怪不到顺妃头上。
    况且当下的采苓就算无法心安,也只能更加倍努力地将这胎保住。
    ——这孩子平安生下来,她或许还能留住位份,在这后宫苟活下去;若孩子没了,皇帝许就一句话赐死她算了。
    顺妃的处境全没什么可担心的,相比之下,倒是皇帝的心思更值得思量。
    今日之事,皇帝全未疑到昭妃身上么?绝不可能。她与顺妃一唱一和,已经推得够了。
    可他只是“恰到好处”地驳了苓淑女对她与含玉的诬陷,却并未继续深究背后主使,让整件事就此一锤定音在苓淑女身上。覃西王刚立战功让他必须权衡利弊或许是个原因,但更多的,是他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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