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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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之恩,而您是皇后娘娘最疼爱的妹妹,臣妾实在不想看您走入绝境。”
    她这样说,夏云姒倒自己听明白一些了。
    她无非是怕她报复到那至高无上的一位身上去。毕竟若算起来,皇后会那样亡故、案子又了结得那样不明不白,他的姑息纵容都难辞其咎。
    这就像是守城的官差守卫懒怠,便怪不得山匪日日来打家劫舍了。
    夏云姒便意有所指道:“婕妤放心,本宫比婕妤更清楚自己对姐姐而言是怎样的分量。况且本宫还有宁沅与宁沂两个孩子要抚养,傻事是断不会做的,那不值当。”
    宋婕妤好似被喂了一颗定心丸般骤然舒气,点了点头:“那就好。”
    而后那么极为短暂的一瞬寂静里,夏云姒下意识地直了脊背,洗耳恭听。
    便听宋婕妤说:“其实以娘娘的聪慧,先前大概或多或少的自己也疑过了——后宫若论算计之深,没人比得过咱们执掌六宫的顺妃娘娘。”
    不算多么意外的结果,却好似久悬的锤子突然落下,将一切都定了音。
    夏云姒紧紧抿唇,望向多宝架上的一尊玉佛,平心静气。
    耳边,宋婕妤的声音清清淡淡地继续响着:“宫中许多事,皆是与她有关的。只不过她都藏在后头,到头来都与她扯不上干系。”
    “而且,她看人极准。偶有要自己用人的时候,也知道谁都是什么性子。”
    “——娘娘您瞧,如诗不就到死也没把她供出来么?那不是她用了多少手段,而是她早早就摸准了如诗是什么性子,知道此事于她而言有惊无险。”
    说着,她又抿上了饶有兴味的笑:“但近来,她似是急躁了一些。”
    “说到底是手里有了个皇子,心便大了,免不了有了别的算盘。”
    “所以皇长子……当下的事,怕只是头一件。”说着忖度起来,啧着声复又摇头,“但娘娘身边的六皇子,也不会安稳到哪里去。比起来倒是热闹过皇上的皇次子与有着洛斯血脉的四皇子最为安全。”
    是以就连生母早已失宠的五皇子也就那么没了。
    她这是要将可能沾染皇位的皇子一一除掉,为自己膝下的三皇子铺路。
    手腕够硬,硬得堪称丧心病狂。
    第100章 安排
    大雨滂沱而下, 雨帘细密得在夜色中仿佛一片白雾, 只借着廊下宫灯的光晕什么也看不清。
    雨砸在青石砖上, 砸得噼里啪啦的, 不留情面。在床帐中听, 会觉得犹如战鼓。
    夏云姒在这战鼓声中被惊醒,在昏黄的光线中微微侧首, 静静地看向枕边安睡之人。
    她记得在最初与他同寝的时候, 偶尔深夜醒来,她也会这样看着他。那时她心底还会有浓烈的情绪——凛冽的恨意抑或令人热水沸腾的斗志, 都会在他的眉目映入她的眼帘间升起。
    现在时日久了,这感觉慢慢淡了下来。她看着他愈发没了情绪,只余几分淡漠而已。
    不是因为不恨了,只是时日越久, 她愈发觉得为他而有那样的心绪起伏是不值当的。
    她只消好生享受着芙蓉帐暖的片刻欢愉,其余时候,安心做自己的事便是了。
    复又冷睇了他一会儿, 她撑身下了床。
    踩上鞋子, 她没叫宫人, 尽量放轻脚步向外走去。走出卧房房门时莺时不由一怔,忙取了件外衣给她披上, 压着音说:“下着雨呢, 外头凉, 娘娘加件衣裳。”
    夏云姒点点头, 莺时又道:“娘娘怎么了?”
    她轻喟:“醒了, 想出来待会儿。你不必管我,我自己坐坐便是。”
    说着就出了堂屋,坐到廊下,望着眼前细密交织的雨帘,脑中思绪百转千回。
    她说不上完全信任宋婕妤,但今日在宋婕妤走后她思想了大半日,倒觉得也非完全不可信。
    只是,她多希望宋婕妤的话都是假的。
    因为顺妃……实在是不好斗。
    她不同于贵妃昭妃受尽宠爱本就遭人侧目,更不似叶贵姬那样飞扬跋扈讨人嫌。她在宫中的名声一直是极好的,端庄大方,又不嫉妒不招摇,比姐姐的贤名也差不到哪儿去。
    若比心计,她比贵妃昭妃之流更不知强了多少,采苓那样蠢人更无法与之相较。
    ——若宋婕妤所言是真,这些年下来,宫中的桩桩件件十之八九与顺妃有关,皇后与皇子的命她皆有染指。她却至今干净得让人寻不出错处,单这一点她便足够可怕。
    这样周密的人,想扳倒谈何容易?
    而且,连皇帝都对她极为敬重。
    夏云姒可以在昭妃之事上在皇帝耳边轻而易举地扇枕边风,同样的法子在顺妃身上却难行得通。
    夏云姒深深吸气,雨中凉薄的触感与泥土的馨香一并入喉,倒让心中一阵舒适。
    吁出之间,却闻背后门声轻响,正下意识地要回头,又隐约闻得莺时轻声问安:“……皇上。”
    夏云姒便没再回头,犹自淡淡地望着面前的夏夜急雨,与那颜色浅淡的月白色中衣裙一起,给了他一抹凄清孤独的背影。
    很快,便觉那股温柔从背后拥了过来,和暖的感觉将她包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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