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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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果然又拿她寻开心!
    当时她正沉溺在复仇的快意中,收拾了贵妃就只一心想着如何尽快进宫开始下一步,加之又与徐明义太熟,从未往那方面想过,相互捉弄倒已是家常便饭,事情就想当然地这么过去了。
    直至他离开夏府,她才突然鬼使神差地想了下:他会不会是当真的呢?
    他会不会是当真的呢?
    这疑问在她心底埋了许多年,并不足以令她困扰,只是会时不常地跳出来扰她一下。
    她也并不想真正求得答案,可眼下,答案就这么冲到了她眼前。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我当然是认真的。”
    “你……”她不住地摇头,他眉心微挑:“你不信?”
    “不,不是……”她还是不住地摇头。
    她不是不信,只是不知道怎么接受。
    万千情绪突然而然地一齐涌上心头,让她辨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感受。又在某一瞬里,她忽地难过极了,却也说不清是为什么难过。
    等到再开口时,她才发觉自己竟莫名哽咽起来:“你何必告诉我呢……”
    激愤、委屈令她猝不及防地陷入崩溃——他明明就说了那么两句话而已,她就这样无可控制地崩溃了。
    她狠狠地推他:“徐明义!”原该凶狠的口气被哽咽缠得软了下去,“我早就进宫了,位至贵妃、孩子都已要生第二个,你何苦告诉我这些!”
    她双目猩红地骂着他,一副恨不能将时光扭转回去片刻,让他把这些都咽回去的模样。
    她甚至有些恨,恨他在这个早已不可能的时候,这样唐突地向她展现这样一个截然不同的人生。
    ——她就算是个傻子,都能轻而易举地想到那至少比在宫中轻松一些。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以为自己早已百毒不侵、刀枪不入,就算帝王的怀疑与盛怒逼至眼前,她都能将三分真七分假掺着几分惹人怜爱的意味给他喂下去,游刃有余地将危险化为乌有。
    但现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从未有过的心慌意乱逼得她哭出来,她再不肯看他一眼,死盯着地,自顾自地抹眼泪。
    良久,听得一声长叹。
    “因为我怕我这辈子也就只有这几个时辰能和你独自相处了。”
    许是因为光线昏暗,他的口吻听上去格外的沉。
    一直以来,她都并不知晓他的心意,至少是不确定他的心意,他自己却一直清楚得很。
    所以从温泉将她救出来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并非完全没有机会直接将她送回行宫,只是私心打败了他,跟他说:抓住这个机会。
    就这一个机会,借着躲避猛兽将她带远些,和她独自待一会儿。
    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阿姒。”他将鞋放在她身边,抬手抚过她的脸。
    他从来没带着这样的深情碰过她。
    儿时他倒曾不止一次地趁她不备往她脸上抹一弧墨汁,作为她坏脾气的报复——若那时他就能知道有朝一日他们会走到这样不可逆转的境地,他大概连在抹墨汁时都会温柔一点。
    夏云姒的心扑扑跳着,怔然和他对视,没再有任何不快,更没有抗拒。
    他说得对,他们可能这辈子也就只有这片刻的独处时光了。
    于是他们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对视了一会儿,直至他收了手,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夏云姒又独坐在石头上木了会儿,长吁出一口气来。
    踩上鞋子,她也走向洞外,走向那团明亮的篝火。
    “明义。”她唤了声,他没回头:“嗯?”
    她抿一抿唇,声音重新变得冷静:“我正有大事要办,成与不成,或许关乎我们两个往后的半生,你肯帮我么?”
    这回,他转过头来。
    .
    温泉所在的狭小院落,皇帝已在后头被毁做一团的房中枯坐了三个时辰,却无人敢劝上一句。
    在皇帝跟前放着的,是舒贵妃沾了血的寝衣。
    三个时辰前,急禀传入行宫,皇帝扔下一切政务匆匆赶来,试图阻挡的覃西王还因此挨了迎面一拳。
    但赶来时终是为时已晚,守在院外的十余个侍卫或死或伤,断手断臂在外头散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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