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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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点37分,沙春像横穿马路时一样背着包跑动,像是急切地要去做一件事,或者见什么人。
    “凶手就藏在某个监控死角,埋尸处很有可能就是第一现场。”明恕闭眼思考——沙春是被人引诱到演艺集团,那人是以什么方式引诱?沙春的通讯记录并无可疑之处,精神状态也看不出不正常,不像已经被操控。
    演艺集团远在南城区边缘,看沙春的装扮,很可能是离开江南剧院之后,就打车前往。
    明恕说:“找到这位出租车司机。”
    出租车司机姓李,五十多岁,面相憨厚,因为刚跑了夜班,看上去比较萎靡。
    “我记得她。”李师傅说:“她在华彩中路上了我的车,当时是10点40分。她说她要去演艺集团的新楼,我本来不想去,因为那儿太偏僻了,回程我拉不到客人。她说支付双倍的车钱,我才同意载她。”
    “她在路上有没有什么让你觉得特别的举动?”明恕问。
    李师傅想了一会儿,“没有吧。她坐在后面,不怎么说话。我每次看后视镜,都看到她在看窗外。我跑十几年车了,她这样的乘客我见得太多,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她特别大方就是了。从华彩中路到演艺集团,单程跑了接近九十块钱,来回就是接近一百八。她给我两百,我正在找补,她就说不用找了。”
    李师傅离开后,明恕打开地图,“华彩中路离江南剧院北门步行只需要十分钟,但沙春9点52分从西门离开,10点40分左右才上出租车。中间空出的接近一个小时,她在哪里,在干什么?”
    徐椿说:“江南剧院周围的监控不少,却没有一个拍到她,她是在刻意躲避监控吗?”
    “华彩中路最近在搞拆迁,是江南剧院附近唯一缺少摄像头的地方。沙春要去华彩中路,却不从更近的北门离开,反倒走西门,是想绕一个圈子?下车时,她不走演艺集团东侧的正门,反倒从西侧的荒地穿进去。还有,她用现金支付——看她以前的消费记录,她是习惯用微信支付的。”
    徐椿饶头,“太古怪了。”
    明恕面色一沉,“她做的这一切,都像是在给凶手打掩护。”
    第47章 无休(07)
    沙春的母亲雍欢姗姗来迟。
    这位端庄的妇人身着黑色套裙,手提包与耳饰也是黑色的,看上去极为肃穆。
    可这种肃穆却精致而冷硬。
    明恕不在局里,在问询室面对雍欢的是萧遇安。
    几名目睹雍欢进入问询室的警员站在走廊上,都有些惊讶。
    亲生女儿被人杀害,雍欢的头发却盘得一丝不乱,脸上化着淡淡的妆,眼中的沉重很难说是因为悲哀。
    萧遇安打量着雍欢,却并不意外。
    他见过太多被害人家属,哭天抢地的有,沉默失神的有,发疯发狂的有,像雍欢这样冷静的,其实也不少。
    父母与子女之间,归根到底还是得各走各的人生,只是有的家庭捆绑得紧,而有的家庭过着过着就散了。
    紧有紧的矛盾,散也有散的不幸,谁都没有立场以自己的选择来非议对方的人生。
    “我不了解沙春现在的生活。”雍欢声音有些沙哑,结合她泛红的双眼,应当是不久前哭过,但这份为人母的失落显然十分克制,“她对我和她父亲一直有怨,认为我们不应当在她尚未成年时就离婚。高中时,她就不和我住在一起了,寒暑假也不回家。上大学之后,她和我的联系就更少。”
    萧遇安问:“你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雍欢大约早就预料到这个问题,回答得很快,“三年前的四月。我现在的先生来冬邺市谈生意,我随行。对方请我们看民乐演出,那场演出沙春也在。”
    萧遇安说:“居然是这种场合?”
    “很可笑吧?”雍欢苦笑,“我和沙春的母子关系很畸形。她不喜欢我,我对她……其实也没有太多感情。我更在意的是我自己的生活。那次演出之前,我们就有一年多没有见面了,每次见面也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欢而散。我有时问她‘有没有合适的人’,她就说在她需要我的时候,我没有管过她,那么现在她已经不需要我的关心,我又有什么资格再去过问她的事?”
    雍欢叹了口气,又道:“其实如果知道她会参加演出,我可能就不会去了。演出之后我先生说这也算是缘分,不如一起吃个饭。结果那顿饭吃了还不如不吃。”
    “怎么说?”萧遇安问。
    雍欢摇摇头,“她根本不想见到我们,菜刚上桌,她没吃两口,就说有事要离开。我追问是什么事,她说她约了同事一起练二胡。你说,这借口伤不伤人?”
    萧遇安并未表态。
    “她想摆脱我,我便不缠着她。”雍欢继续道:“那之后我就再没有主动联系过她。但我毕竟是她的母亲,要让我对她彻底不闻不问,其实我也做不到。我在冬邺市算有点门路,偶尔从朋友处打听她的现状。知道她买了房,一直没有男朋友。演艺集团的工作是她自己找的,工资不算低,但也高不到哪里去,负担房贷够呛。我最近听说,她除了本职工作,还在外面的机构赚外快,就想她如果缺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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