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2/3)
“到底是……有钱的。”她喃喃着将家具上的白布取下。
红木家具,洋钟,沙发,大床,格子纹的地毯,书桌和木椅,里屋立着一排浅色木衣柜,里头有淡淡香水味,原先应该住着女人。
客厅后墙是一排书架却一本书都没,落着厚厚的灰,看着最少有半年没人住了。
她很知足,这比以前的窝棚结实多了。
烧了热水将身子擦洗干净,洗去一身疲惫。她将大厚毛巾裹住头发盘腿坐在沙发上,打开那绸缎包裹,是银九拨给她的衣服,从睡衣到外衣都有,睡衣是蚕丝材质,穿在身上很软,外衣是淡蓝色的绸缎旗袍,半袖立领,尺码偏大,她有些撑不起来。
她仔细叠在床头,散开头发坐到了窗边晾着,怕湿了被褥。
包里还有两块烧饼,就着热水吃下肚子里总算不那么疼了。座钟响了,显示凌晨四点,眼看天就亮了。
她缩进被子里,将自己裹紧,舒服的叹了口气。
被子好暖和,蓬松柔软,贴在皮肤上别提多舒服了,她将被子抱在胸口,这才安下心思索今天遇到的这些奇怪事。
“老板、成衣铺、殡仪馆、苏红、洛姬、镜子……还有银九!不得其解,不可置信,不……不敢反抗。”她蜷缩着,咬着指尖咕哝,眼睛黑亮闪烁着不安与彷徨。
镜子不是镜子,会吃人杀人。
苏红不是苏红,身体里藏着一个恶魔。
银九和楼月生也不是凡人,能放火烧宅,能降服魔镜。
那……银公馆只是一处富豪宅院么?它本来面目又是什么……真像银九说的,只要承诺留在这里,就会被庇护么?
她看着床头的台灯,盯着灯罩上漂亮的图案,那是山清水秀的小景透露着祥和安宁,就像她很小时候记忆里的小渔村。
“轰隆……”
外头下起了雨,雷电交加,屋子里也跟着闪烁,将院子里的树影硬生生地投在墙上。
杜泉裹在被子里,双手合十不停祈祷,期盼着暴雨夜快结束,盼着盼着就睡着了。
梦里她回到渔村,那是她被关起来的前三个月发生的怪事。
那也是个阴雨天,她在岸边捡贝壳,见雨幕中出现一艘大船,从船上下来好多人,那些人行动迟缓,一身褴褛像是人偶。她吓得快速往家里跑,却见那些仿若失魂了的人跟上她进了村,一直跟着她来到家门口。
那一天,阿婆脸色特别差,安顿她睡下后,就带着村长和几个叔叔上了山,把那些湿哒哒的人们都带走了,这一去竟足足有三个多月。
后来,村民说那船上的人都死了,来的是艘空船,可她分明看到了很多人的……阿婆回来以后抽着旱烟袋不说话,晚上给她煮面吃,清汤面撒一些葱花,再窝两个鸡蛋,那就是最美味的了。
再然后呢?
她便被阿婆送进海湾处的溶洞里,那儿常关押犯人,她懵懂地被关了五年。
五年啊……
她出来就变成了结巴。
“汪……汪汪,喵呜……”
杜泉惊醒,梦见自己变成了狗,醒来时天放晴了,她惊叫一声才急急忙忙去梳洗。
一边搓脸一边咬着木棍练习说话,让自己说得很慢咬字清楚,今天是上班第一天,她一定要好好干活。
阿铁和瘸猫在外头上蹦下跳活泼得不行,简单得叫人羡慕。两只小家伙见她出来就屁颠颠地跟着,清晨的银公馆依旧散着寒气,寂静阴沉,遮天蔽日的树上连只鸟雀都没。
她轻手轻脚的在前后走了一遍,发现所有门都关得严严实实,陈璜说不能乱开门,于是又去了昨天陈璜在的那个两层小洋楼。
“笃笃笃”
“请问……陈璜先生在吗?陈……”她拍着拍着门竟开了,罗馥犹豫了一下,推门走进去。这洋楼所有窗户都遮着,昏暗潮湿,屋内没有灯,用的是蜡烛,有点儿风就会晃动。
杜泉又往里走了走,到处蒙着白布,不像有人居住的痕迹……随后他听到其中一个卧房有响动,于是壮着胆子推开门。
“好香啊”是掺了薄荷的熏香味道,门正对着一块屏风,那边应是点了蜡烛,所以她能看到梨花木底座和绢上的画,上面绘着复杂的山川河流,画法古拙,青绿赋色,看着更像是一副地图。
杜泉慢慢绕过去,差点惊叫出声。
里头竟停着一副黑漆漆的棺材,顶上的盖子被掀着,而陈璜……就躺在里面,双手交叠在胸口,衣冠整齐,面容苍白,他死了?
她吓得说不出话,紧紧捂着嘴,此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阴风,墙上的符纸被吹得哗啦哗啦。杜泉转身想跑,一转头就对上一张人脸,她慌张后退,后背已经挨住了棺材板。
“你……你……”
“吓到你了女娃。”那脸笑着从黑暗中走出,她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家。他身材矮小微胖,头发灰白仔仔细细梳到后面,脸上皱纹不多,眼睛小小,蒜肉鼻,下巴上长了个痦子,他不知何时就站在小泉身后,见她瞪大了眼就要吓晕过去时便笑道:“娃娃,我是这里的管家,跟我来吧。”
“谢……谢谢老……管家。”
她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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