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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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现代人,手机没电,行李落在车上,如果有一张遁地符也好,偏偏两手空空跳了车。
    在盛君殊过去的千年岁月里,很少有这样被动的时刻。
    其实凑合一夜倒也没什么……
    就是没法洗澡。
    盛君殊在裤子口袋摸了摸,摸出了一包湿纸巾撂在地上,松了口气。
    衡南说:“师兄,你伤口……”
    盛君殊反手摸了摸后背,血已在衣服上结了硬块。
    “我来。”
    衡南绕到他背后,十指捏住衬衣,一点点地揭下去。脊背上隆起的筋脉夹出一道窄而深的腰线,几处扎伤和擦伤混在一处。
    她拿湿巾,小心地把混杂在伤口中的沙砾剔去。
    背后的触感冰凉,师妹的动作过分小心,一点不痛,反倒弄得他有点痒,背后沁出了一层薄汗。
    一阵热气贴近耳畔,原来的她小心地绕过他的伤口,轻轻环住了他的脖子,她的指甲修剪成光滑的椭圆形,印着他的皮肤,细微的刺痛,指腹却冰凉柔软。她竟然在抚摸之前那道旧的疤痕。
    摸得极其小心,迷恋,好像触碰一块昂贵的玉石。
    “衡南。”盛君殊忍不住按住她的手。
    如果师妹故意拿他玩笑,他还能一本正经拒绝。
    可他受不了这种自然流露的喜爱。
    这让他膨胀太过,进而心生惶恐,好像偷窃了别人的东西,总有一天要还回去。
    盛君殊猛然闭眼,睫毛一颤。
    她咬在他后颈上,横冲直撞的,生涩的而热烈的痛。
    衡南咬完了,坐定,想找块干净的布包扎一下伤口。
    目光逡巡,盛君殊这件衣服他肯定不可能让她撕了,她想了想,想起自己也穿了件贴身的衬衣。
    窸窸窣窣地脱去外衣,然后是起着静电的宽松毛衣,里面一件闪光材质的衬衣,扣子扣得很近,领子是两个小小尖角。
    还没解开扣子,他骤然转过来,猛地揪着她的领子一提,坐在他腿上。
    衡南仰着脖子,能看见他的发顶。低头,他正用手指好奇地拨弄领子的尖角,似乎觉得很可爱,然后压着她的脊背,吻住了领子上那一小块脖颈。
    篝火乱晃的山洞里,衡南攀着他的肩膀,手指蜷起,忙乱低头,地把唇凑过来,忙乱的接吻到一半,盛君殊停了,再三隐忍,转头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尖:“差不多了……一会儿没地方给你洗。”
    衡南不肯下去。
    盛君殊觉得这样抱着师妹倒很暖和,她也不冷,索性单手抱着她,拉过衣服往她身上一盖,抚摸她的头发:“累了就睡。”
    衡南不认床,只认他,伏在他怀里,让他摸了两下,不一会儿便呼吸匀沉。
    他将衣服铺好,把师妹放下,自己也躺在身旁。
    闭上眼睛,心头沉沉却地压着很多事情,毫无睡意。
    张森做他的秘书有一千年了。
    这样算来,他和张森在一起的时间,比他和师弟师妹在一起的时间还要长得多。
    一千年朝夕相对,都不足以让张森明白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而身边的人早就心中含怨,这些年来,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他做人,众叛亲离,是否太失败了?
    白雪面容浮现在眼前。娃娃脸,杏仁眼,一派天真的相貌,息怒哀乐都挂在脸上。他心中有愧,无数次回忆起这张脸,他总想把这张脸铭刻在心里。
    ——师兄对不起你。
    可是这份记忆,还是渐渐地模糊了。
    过了太多年,说过太多次对不起。年轻气盛的骄狂是最大的无知,事实上他总是很无力,比如白雪触柱,衡南坠崖,子烈半途而废,简子竹殒身,牌坊碎裂,垚山倾覆。
    除了徒然留下一条命,这些没有一样他能阻拦。
    他的文学武术根本只学了个半吊子,短暂的练功生涯就结束了,师门都不在了,他存在的意义究竟又在哪里。
    他花了一千年日夜修补着一只破船,夜以继日地追赶着这个意义。
    但他没有想过,也许这本身就没有意义。
    在白雪触柱再无轮回的那一刻,这船就再也修复不了,一切都结束了,垚山已经完蛋了,绝于丹东掌门。所谓的起航,只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
    可是,如果大师兄没有意义,盛君殊又有什么意义呢?
    “师兄。”
    盛君殊怔了一下,拉回神智,衡南在他怀里不安地上下蹭着,一声一声,急促而含糊,“师兄,师兄,你等等我,等等我……”
    这是做梦了。
    火烧得噼里啪啦,他按住衡南的手,盖好了滑落的衣服:“等,师兄等着你。”
    低头见衡南浓密的睫毛簌簌地抖,嘴唇弯起,罕见地露了股没有刺的娇态,也不知道梦到什么。他撑起来拍着她,在摇曳的火光中,顺口问:“等你干什么?”
    “等我拿剑。”衡南仍快意地笑着,“我为你死。”
    盛君殊望定她,没有动。
    他一千余年的人生里,在人生的最谷低,一剑碎寒江,破空而来,铮然一响,霹雳弦惊,定在他面前。
    那是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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