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9)(2/3)
确然,宠妾灭妻,对勋贵官宦人家而言,的确是颠倒伦常的丑事,贺南丰虽然有过,但皇帝夺爵这处罚,的确是有些太重了
而且看现在帝王的这个反应,显然皇帝自己心中也是清楚的。
天子对长阳侯如此严苛,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本来谁也不知道,但他此刻却特意留下了自己,还这样问他,那就意味深长了。
只是王庭和经过刚才说错话的教训,现在已经谨慎多了,自然不敢多言,只到:陛下重礼仪、重伦常,长阳候不修私德,也是咎由自取,老臣以为,陛下对他的惩处,并无不是之处。
皇帝道:这桩案子的监理之权,原是珩儿来和朕说了,想给驸马和他弟弟出头,朕才给了他。
如今珩儿帮贺顾出了头,收拾了他那恶毒继母,也因珩儿和朕求的旨意,贺顾先承了侯府爵位,朕听说,贺顾幼时得卿开蒙教诲,以卿对贺顾的了解,他可会知恩图报啊?
王庭和愣了愣,回过神来,心头猛然一跳,不由得微微抬头,恰好对上了御座上皇帝幽深得目光。
此刻揽政殿殿门紧闭,殿中光线有些幽暗,皇帝高高端坐于御座之上,他面上虽然在笑,却笑的十分意味深长,王庭和事君多年,几乎是立刻就猜到了他话里层层叠叠,那些不曾言明的意思。
这位陛下,每一个决定,都自有他的深意他谋算城府亦是不浅,否则也不能走到今天这位置上。
贺南丰年初才从承河平乱回京,论理身上还有功绩,陛下因着家事夺了他的爵,传给他儿子贺顾,此举定然有他自己的打算,究其原因
王庭和敛目拱手低声道:老臣有幸,幼时替驸马开蒙,虽也只领着他读过几本书但驸马秉性纯良忠直,并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定然会会记得三殿下对他和他弟弟的恩情,铭感五内,不会轻忘。
皇帝叹道:王老是他恩师,想必所言不会有错,若真能如此,那就最好了。
江洛二地官场,虽有卿此行,替朕摸了个底儿,只是整肃惯常,还另需一人前去,不可半途而废,朕有意遣珩儿前往,卿觉得怎么样?
王庭和道:三殿下虽然性情柔和中正,然则从今日长阳侯家一案看来,也是不缺决断魄力、且能秉公、实心用事的,陛下圣明。
皇帝道:那就这样吧,今日谈的也差不多了,王老也辛苦了,回家歇息去吧。
王庭和站起身来,颤颤巍巍的行礼谢了恩,这才转身退出殿门。
离宫的时候,宫中内官十分有眼色的替他叫来了他那在国子监办差,也刚刚准备回家的大儿子王沐泽。
王沐泽上了自己家马车,见了老爹闭目靠在车厢内壁上,察觉他今日神色不太对头,想到父亲刚从江洛回来,就被皇帝一连宣进宫好几日,还以为他是累了,正要关心几句,却听父亲王庭和忽然道:你以后在国子监,少和那些个与太子亲厚之人来往。
王沐泽微微一愣,道:儿子儿子也没有和他们如何来往的,只是正常寒暄相交罢了,儿子知道分寸。
王庭和摇头,道:最好一句话也别多说,你要切记此事。
王沐泽道:这可是今日父亲进宫,陛下说了什么吗?
王庭和沉默了一会,还是把今日他在揽政殿中,天子所言细细给王沐泽复述了一遍。
王沐泽听完,道:陛下这是这是
王庭和叹了一口气,叹道:有人星夜赴考场,有人辞官归故里啊一代人自有一代人的事,你说那王公公,在陛下身边服侍多年,深得上意,他为何不自己邀功固宠,反要给他那小徒弟机会,叫他在陛下跟前出头露脸?
王沐泽一愣,没答上话。
王庭和这才顿了顿,低声道:陛下谋算深远,你说,子环他爹,虽然糊涂,就真的罪至夺爵吗?陛下这是在为了三殿下铺路啊。
他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王沐泽才悚然一惊,道:父亲的意思是,陛下在替三殿下收买人心?但子环便是贺家和他外祖言家,在军中都是声威赫赫,他若能再得武职,的确也是不小臂助,可子环如今已是做了驸马,外戚不得干政这
王庭和道:他不会做一辈子驸马的。
王沐泽一愣,道:爹这话是何意思?
虽说他的确听闻,长公主殿下和子环,呃感情似乎不大和睦,但是皇家婚姻,岂是儿戏?只要子环不犯大错,他和长公主的婚事,又怎么可能轻易废去呢?
王庭和却不答了,只抖抖胡子笑了笑。
王沐泽又想起一事,忽然变色道:不对这这陛下给三殿下铺路,那那东宫
他竟然才想到这一层,王老大人抬眸,既嫌弃又心累的看了看傻乎乎的大儿子,终于懒得再点拨他了,只懒懒道:圣心难测,你只奉旨办差,少掺和夺嫡结党这些事儿,多的就不要想了,我看你想破了头也是想不明白的。
还是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他一心掌着王家这艘船的舵,有心让自家只做纯臣然而也扛不住,陛下逼他站队啊
太子身后有陈家,二殿下身后有闻家,如今三殿下身后,他们王家虽然算不得什么勋贵高门,却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只不知道,天子此举,究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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