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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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法解释的诡异状况,是她亲身的经历,她实在无法说服自己这仅仅只是一场骗局。
    “易如反掌?”玉阳挑起眉梢:“违逆造物大道,难逃大道之谴,此乃人界浩劫,非我神界,倘若人界凡体明知浩劫在前,依然置之不顾消极处世,我神界真君,又何必甘冒天谴多管闲事?!你当我真没有担当风险么?若不是我妄施仙术,开启你的灵识,你以为你能与亡灵沟通?你知不知道我这样做,承担着什么后果!”
    玉阳越发恼火,重重一拂衣袖:“也罢,言及于此,如何决断,由你而已,我只最后提醒你一句,我能做的,也就仅仅限于这些,你大可以消极,眼看着你在意的那些人,一个个死于祸难,执妄难除,灰飞烟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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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方为永诀
    像来时的悄无声息,玉阳真君的离开,也像突然被阳光蒸腾了身形,而后蝉吵声又突然响亮起来,望向那水塘,似乎一条条的红尾也莫名摆荡欢快,自东而来的一阵疾风,使白色的芳朵于枝梢笑得娇俏,小小花园里,有如无形的咒止又无声的开解,只留下一个春归,她在几多生灵轻快的一时,再也无法谈笑如常。
    很多的决断,不用急于此刻笃定,春归却懂得有那一件,是当真不能再绕开了。
    没有稍长的时间,她很快便见阿娘的魂影经粉白的围墙显现,一样是沐浴着金乌光盛,沐浴着茉莉浮香近前,这一刻她的心胸像被一支无形的箭簇洞穿,漏下血淋淋的空洞,再有剧烈的疼痛瞬间充满了脏腑,春归不知道为什么她要经历的离别,回回都是如此猝不及防,她真想什么都不顾的痛哭失声,好像只有这样宣泄,才能姑且缓和身体里剧烈又沉钝的疼痛。
    但她看到阿娘眼里的水光,无奈又悲凄的神色,春归知道自己还是应当冷静下来。
    她把整个像暂时被抽空了力量的身体,斜斜交托给美人靠,她侧着脸,把下巴稍稍藏在肘弯,她不能一直盯着阿娘的泪眼,她看向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翠鸟,站在花枝上,她觉得那只翠鸟一直长久的站在那里,根本没发觉其实鸟儿数息后就飞走了,空留芳朵随着风定,也渐渐安静下来。
    她问:“阿娘,你将要去的癸酆,将要去的度朔,那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呀?”
    这是对于那个地方,据说是亡灵的知觉里唯一的归宿,春归第一次产生好奇和关注。
    她原本以为这样的关注是大无必要的,因为迟早一天,当她完成了她在尘世的宿命,一口生气断绝,那时就会自然而然恍然彻悟,那时她会随同阿娘一齐归去,她以为对于魂灵而言,数十载的尘世光阴并不算漫长,她根本没有想到她的阿娘经不起这样的等待。
    现在,她必须要送走阿娘了,就像阿娘的妄执是她的余生何以寄托,她也忽生关注,阿娘的归宿将为怎样境遇。
    她静静的倾听,眼睛一直看向别处,她认真去体会阿娘描述的溟海之北,那个和传说当中的幽冥地府大有区别却又隐约关联的地方,叫做癸酆的魂宿之地,造物为所有凡灵营造的乐土,只有消除妄执才能抵达的幽境,仿佛当真是值得向往的,不,是凡灵应当视为唯一的向往。
    但阿娘现在还不能在癸酆久留长存,阿娘要去一个称为度朔司的地方,再经轮回转世。
    所有的凡灵,当必须经历万千轮回之苦,当彻底摆脱妄执的一天,才能长存极乐。
    这似乎,就是尘世里,有些人对于长生的妄执呢?
    春归不知道答案,阿娘也无法告诉她答案,阿娘只是说,每一个轮回,每一遭人世,都是凡灵的修为。
    “那是不是在度朔司,真有阎王判官一样的主持,他们会把尘世里的罪孽,报应于轮回?”
    “不,没有那样的主持。”
    阿娘说爱恨情仇,贪嗔痴怒,都是尘俗的妄执,若魂灵不能放下,就无法再归度朔,而造物,是以超然之态,淡视尘世间所有的恩怨情仇,造物看来,一切只有因果,无分善恶,谁知今生遭遇之恶,不因前世所种之果。
    若一世不能放下妄执,那便是凡灵的彻底毁灭,纵然已经历百世轮回,统统都是徒劳无功。
    春归又想,这似乎便近似道家所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原来从来就没有所谓的苍天有眼呀,尘世间的恩怨兴亡,确然只有尘世间的众人自去承担,如果不能做到超脱度外,那么就亲手了断,否则,死后说不定就成了妄执,一缕游魂飘荡世间,不能偿恩也无法复仇,只好灰飞烟灭。
    “阿娘的妄执,从来不是因为仇恨。”春归叹息,轻轻合眼:“女儿不孝,从前偶尔还会在心中比较,认为阿爹更比阿娘疼爱女儿,直到这时,女儿才知道,阿娘竟然为了不舍女儿,明知何处才是归宿,明知何方才为向往,又明知尘世悲喜,无非凡灵万千轮回必经,终有超脱之时,但阿娘依然不肯抛下女儿在苍茫人世,为了陪伴女儿一些时日的欢喜,宁愿身担灰飞烟灭、万劫不复。”
    她一直以为软弱的母亲,太过拘泥礼法,一再妥协不敢抗争的母亲,原来是这样不顾一切的为她奉献着,纵然已为魂灵,纵然已断此世母女之缘,只是为了暂时的陪伴,就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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