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二章、心口泪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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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思看着董飞鹏下去忙,又懒懒地靠回了栏杆边上。
    服侍的婢女很快就安排了上来,苏向晚看着八个排了两队的婢女,头又刺刺痛了起来。
    换个衣服而已,怎么感觉要押她沐浴更衣去侍奉一样的阵仗?
    既然在别人的地盘,她哪怕说什么都无用,也就无奈接受了。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更衣过程。
    连根头发丝都给她顺得服服帖帖,花样多得令人乍舌,如果说她在苏府的待遇是像个千金小姐,眼下她觉得自己像个公主。
    再打扮一下她应该就可以送出去和亲了。
    婢女折腾完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苏向晚这时候什么气都没了,心里头只剩下无语和无奈两个念头。
    整装出了外间,赵容显正轻轻地扫着茶盏,看起来兴致不错。
    他沏茶的手法行云流水,烟雾缭绕,看着还挺赏心悦目的——
    只是那衣裳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
    水蓝色滚银边的袍子,连刺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可不就是她脱下来还回去的那件?
    不对,大佬可能有两件一样的,苏向晚不可置信地说服自己。
    婢女领着她走了过去,两人隔着桌子坐了下来。
    赵容显没有说话,苏向晚脑子里混乱,只顾着看他的衣裳了,自然也没有说话。
    他一手挽着袖子,另一只手推了一杯茶过来。
    茶香氤氲,缭绕在半空之间。
    苏向晚心不在焉地端起茶杯,才喝了一小口,目光扫到他衣襟前那一点残留下的泪渍,手上一抖,差点没撒自己一身。
    没有两件一模一样的衣裳,这就是她刚才脱下来的那件……
    那点泪渍痕迹虽浅,但就是那么刺眼,大大咧咧地挂在他的心口上,让人怎么看……怎么地别扭。
    她说不出来眼下自己是什么心情。
    自己穿过的衣裳,又眼睁睁地看他穿在身上,光是想想就觉得要命。
    关键她还把衣裳给弄脏了,赵容显干嘛还要穿一件被她穿过且脏了的衣裳呢?
    他是特别喜欢这件衣裳不成?
    许是她的表情太过难看,目光太过直白,赵容显终于开了口:“你把本王的衣裳弄脏了。”
    苏向晚差点跪了。
    大佬你不要这么直白好不好,本来这事不说破,都还可以当做若无其事。
    她感觉自己尴尬得头都要掉了。
    “那……那……”帮他洗干净也不现实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道:“不如换一件吧?”
    不然她真的很难心平气和地坐在他对面。
    强迫症让她很想很想,狠狠地把那一点痕迹擦除。
    他太矜贵了,这样矜贵的人,就像名牌店橱窗里的娃娃,该是穿着干净平整又奢华的衣裳,一点尘埃都沾染不到的光鲜亮丽。
    “就这样吧。”他淡淡地一句带过,这事就轻而易举地揭过去了。
    赵容显这般云淡风轻,反倒显得她方才尤其大惊小怪。
    她也就压下心里的异样,强迫自己不要再去纠结这一点。
    赵容显看她神色缓和下来,眼底方才浮现些微轻浅的笑意。
    那点泪渍的位置不偏不倚,就在心口的位置,明明已经干了,他却依然能感觉到那样的滚烫和灼热,好像透到了心上。
    他想记得这种感觉。
    也想让她清楚,他并不是嫌弃她,也并非轻贱她。
    时间果然是最强大的镇定剂,经过这大半个时辰的换衣裳折腾,苏向晚心绪早已经平整,这会要吵也吵不起来了,方才的剑弩嚣张,仿佛她的一场幻觉。
    他们之间平和得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赵容显甚至还很自然地开了口问她:“你会弹琴?”
    苏向晚揣摩着他的用意,随口应道:“会一些。”
    他倒不随意,反而认真点评道:“你方才弹的琴,调子不稳,虽是杂乱无章,但乱中有序,底子也尚可,若愿意费心思去学,兴许能有大的造诣。”
    苏向晚被他的话梗了一下,满脑子黑人问号。
    大佬你有事吗?
    好端端地跟她弹琴又有什么问题?
    虽然但是,她没有弹得那么差吧,杂乱无章是认真的吗?
    她想起方才赵容显跟董飞鹏说“不知”,原来是觉得她弹得差,所以不发表意见。
    苏向晚心里头像是淋过凉冰冰的冷水,拔凉拔凉的。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她开口,语气淡漠:“我这样就挺好的,没必要非要什么大造诣。”
    “琴棋书画,琴为先,你若习好这一项,来日也能服人,本王也能指点你一二……”
    “???”什么跟什么?
    行了行了,知道你弹琴厉害了。
    “我为何要服人?我为自己活着,没必要为了旁人的眼光活着,旁人不服也不能把我怎样,憋着就是。”苏向晚莫名其妙地出声。
    赵容显倒了杯茶:“不过想你受的非议少些,不过……既然你不在意,那便也无妨。”
    他语气听起来,还有点高兴是怎么回事?
    太诡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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