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下卷:只有相思无尽处)(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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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的夜空就是几枝枯鸦鸦的老树,鼻子一酸落下泪来,
    “你……你敬兄,当时还说要给你找个媳妇……让我托秀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姑娘……我说,秀儿连自家小叔都不管,哪还会管别人……别人家的事……”
    他说的牛头不对马嘴,沉之邈也难得没有制止,任由兄长支着胳膊抹眼泪。
    “我与敬大哥相识,也是因着嫂嫂娘家的关系,我十七岁到金陵上考,放榜那日大嫂生子,阿兄在抓犯人,是敬大哥早早等在贡院……”沉之邈思及此,也红了眼圈,他吸吸鼻子灌下一杯酒,粗喘一口气,紧紧握住燕回的手,道,“燕兄,我、我明知此去一路千难万险,不说山那边的蛮子不讲人情,伏踞在路上的齐王也会虎视眈眈,可我还是当时也在想,若是梁叁去,若是你……会不会能将敬大哥带回来。只怪、只怪我没本事,等你回来,我去状元楼、去曲江茶楼设宴,拜你做老师,教我说胡语……”
    他越说越语无伦次,最后拉着燕回的衣袖,脑袋垂在桌几半边一晃一晃,嘴里还在嘟囔着,“燕兄……我……去……胡语……”
    燕回拉下他的手,晃着一直没喝完的半杯酒,抬手洒到身后,“子清,送沉大人和沉侍郎回府。”
    苗子清一人架俩,像挑了支左右不稳的扁担,把沉家两兄弟送出门。沉之逸被半拖出大门,迷蒙着眼看向角落里的一辆马车,自言自语道,“这……这不是……武定候府的……车?”
    苗子清托着他的手一松,沉指挥使就宛如一个圆滚滚的大木桶,咕噜噜从台阶上滚了下去,一头磕在车轮上,翻身打了个酒嗝。
    他扭头看了眼半掩的大门里透出的一点光,遥遥像是两只黄澄澄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监视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燕回洗净一身酒味,他只浅酌两口,衣服上的味道都是二沉熏出来的,他擦着一头棕黑色的长发走进内室,就看见屋内的那副紫檀木上绘独钓寒江雪屏风,大片留白映着被八角琉璃灯勾勒出的半身美人相,流畅的侧脸上点缀着一截精致的翘鼻,雾鬓堆绕,一截细长的颈子哀垂着,像是只折颈的鸟儿。
    他绕过屏风,一身素缟的新寡美人坐在桌边,看见他来便侧过脸去。
    燕回不以为意,坐在桌边将一颗小药丸溶入杯中,推到谢溶溶面前,道,“嫂嫂若是过不去心坎,不如喝了喝杯水,就当做场梦,你我都快活,不然我搭上命去就为了这一夜欢愉,你忍着厌弃不甘不愿,这笔生意谁都落不了好。”
    谢溶溶噙泪怒视他,斥道,“若不是为了夫君,你当我会答应这种下流条件?”
    燕回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他的金眼珠弯成两瓣月牙,捏过她的下颌说道,“下流?什么叫下流?男欢女爱,夫妻伦常是下流?那你和敬兄秽乱佛门清修地,让我这个香客听了去,算不算下流?”
    “你!”谢溶溶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他。
    燕回偏了偏头,继续道,“你那穴嘴儿里塞满白精,光着身子睡在佛寺厢房里,旁边就是亲儿,你说,算不算下流?”
    谢溶溶脑中一下子闪过一幕,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言笑晏晏的男人帮她做了确认,
    “你刚被夫君操了个遍,又被另个男人用手指奸到快活,溶溶,你说说,这算不算下流?”
    谢溶溶抬手给了他一巴掌,踉跄着起身抖如糠筛,“燕回,你不是人——”
    她用了全身力气去打,蓄长的指甲在他脸上刮出叁道血痕,要是个寻常武夫挨了这一下,第二天脸肿也看不出来,可燕回那张脸皮比多数女人还白净,指印混着血看上去格外凄惨。
    谢溶溶见他转过脸,一双璨金的眼眸下深渊涌动,她咬着下唇倒退两步靠在柜子边,想到他那只看似柔弱无力的手两指就能捏碎秦氏喉咙的力道,心里一阵后怕。这人是没有什么廉耻道德观念的,她要是今夜死在他房里,明天整个金陵城都会以谢家为耻。
    “你……”
    燕回把那杯水端起,顶着半张红白惨相,笑着对她说,“溶溶,你怕什么,我不会对你动手,来把这水喝了,我们做一夜露水夫妻,明日一大早,我可就要启程去西北了。”
    他的一句话提醒了谢溶溶,她今日来这的目的是什么,是来和这个恶鬼一样的男人做交易。他出现在一屋素衣缟冠,哭声连天的敬府,在婆母病重,阖府里外塌了天,举朝上下离了心的绝境处,给了她一线生机。
    “嫂嫂应该知道我对你念念不忘,许是极少有你这样弄不到手的女人,让我对些事情生出疑惑。不若你来替我解了这个疑,作为交换,我去把敬兄带回来。”
    谢溶溶接过茶杯,在他含笑的目光下一饮而尽,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好。但你要答应我,这件事不能让除你我以外的人知道。”
    他身后铺天盖地的阴影延伸至她周身,不知是药物作用还是精神恍惚,连他的声音也变得虚幻,“当然。我是自然不会说的。”
    回南天的夜晚有几分刚过去的冬日的余威,一盏做成宝瓶形状的琉璃灯被挂在帐顶打着转,上面栩栩如生地雕着飞禽走兽,一圈圈转着,在她的眼中仿佛动了起来。
    一个男人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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