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2/3)
可白景轩这弱不禁风的身体到底还是脆弱了些,走不了多久便浑身无力,至使他们不得不走走停停。
客栈内,一双玉足被捧在蔺宇阳的双膝上,脚踝处红肿的一片。
师尊,还疼吗?
蔺宇阳以化瘀药物敷于掌心,小心翼翼地按压着纤细的脚腕。
白景轩嘶了一声,缓缓点头。
疼,没想到只是走了几里路竟然就能把脚给崴了,这把骨头也太脆弱了些。
成为凡人以来,饥饿、寒冷、疼痛、恐惧,他算是尝了个遍,以往这些词汇在他眼中轻飘飘的如同纸片,如今切身体会过后才明白,对于脆弱的凡人来说,每一样都如山般沉重。
可对于人生八苦,这还只是开了个头。
他看向半跪于地上的少年,想起先前对方被业火焚烧的左臂,联系到他所感知到的疼痛,忽然心下一紧。
他之前划破手掌,现在又崴了脚,痛感已经令他难以忍耐,而这些皮肉伤痛比之与业火焚烧来说,不可同日而语。
心口突然微颤了一下,他有些沙哑地道:你的胳膊......还疼吗
蔺宇阳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他,看得他有些不自在,他低头看了自己一眼,确定没有任何异样,疑惑道:怎么?
蔺宇阳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从未听师尊说过这样的话,有些......受宠若惊四个字被他咽回了肚子里。
师尊变了,竟然会关心他疼不疼,岂止是令人诧异。
见白景轩一双凤目仍挂满了疑惑,蔺宇阳道:有师尊赐的玉肌露,已经不怎么疼了。
这分明是撒谎,玉肌露确有强大的修复效果,却并不能止疼。
可白景轩却没见对方皱一下眉头。
仿佛要令他心安一般,蔺宇阳又补了一句:这点小伤,弟子已经习惯了。
这也能习惯?
白景轩打量着对方,以命令的口吻道:让为师看看你的伤。
衣衫褪去,露出整个左臂以及大半左肩。虽然玉肌露治疗烧伤效果尤为显著,可面对业火留下的伤势,白景轩没有十足的把握。
黑色近似焦炭的创面遍布上臂,隐约传来一股刺鼻的气味。
看着这触目惊心的景象,他眉头紧锁着,语气责怪地道:伤势如此严重,你为何不说?
蔺宇阳背对着他,微微抬首,轻声道:一点皮肉伤,不碍事。
白景轩正想数落几句,忽然想到原主对待弟子的行事风格,便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面对如此刻薄的师尊,谁又愿提起自己的伤势呢?届时怕是还要落几句埋怨,更有甚者免不了多添几道鞭伤。
他轻轻地叹了一声,虽然极其轻微,却着实地落进了对方的耳朵里。
蔺宇阳眨了眨眼,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师尊似乎在担心他。
玉肌露并未起到应有的效果,因表面的焦肉隔绝了药效,白景轩掏出一把匕首,微微捏紧了道:若不去除表面的焦肉,伤势只会恶化下去。
他轻轻地干咽了一下,仿佛下定了决心似地道:忍着。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握着的刀尖正在微微颤抖,全神贯注地盯着伤势,异常小心却又果断地下刀。
每剔除一块焦肉,他的心都跟着颤一下,可背对着他的身影却连动都没动。
直到黑色的焦块全部剔除,露出鲜红的血肉,他长长地出了口气,抬手拭去额汗,匕首不由自主地哐当一声落地。
蔺宇阳听见这一声刚要起身,又被身后一个力道按了回去。
冰凉的触感袭来,是伤药被仔细地涂抹在伤口处。他轻声道:谢师尊。
白景轩掏出一块帕子拭去指尖的血迹与药物,正欲将对方敞开的衣裳穿好,视线微移,恰看见其背部一道隐约露出的痕迹,他好奇地将想要衣襟拉开,却受到了阻力。
是蔺宇阳扯着衣裳,微微侧首道:不必劳烦师尊,我自己穿。
白景轩知道这是不想让他看见那痕迹,故意为之,于是冷声道:松开。
力道听话地被撤下了,衣襟随着那痕迹逐寸褪去,直到整个背部一览无遗,眼前的画面令白景轩的瞳孔微震了一下。
细密的陈旧伤痕从肩头开始遍布后背直到腰间。
白景轩秀长的眉毛一点点蹙起,直到银叶消失在了眉间。
不用问,都是拜他自己所赐。
那是由白景轩手中的法鞭历年来一道道留下的。
冥天宗的弟子都能定期从回春堂领取伤药,可时常受到宗主责罚的蔺宇阳却并不曾比旁人多领取一分一毫。
因着白景轩对他的态度漠然,全宗便上行下效。
即便他身为宗主的关门弟子,地位尊崇,可宗门上下却似乎都心照不宣地遵循着某种潜规则,除了表面上应尽的礼数外,实际上他的所有用度都与普通弟子别无二致。
所用的伤药也都并不名贵,无法有效地祛除伤疤,再加上他为了省药常常不做任何处理,便留下了这满目疮痍。
堂堂冥天宗宗主的关门弟子,除了发尾上系着的一块红晶石代表其身份外,全身穿戴却与普通弟子一般无二。
甚至清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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