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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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役甫一见他,便是又惊又喜,“县主,你可平安回来了!”
    原来这做男装小童打扮的,不仅是位小娘子,更是位王室的县主!
    另一名仆役诧异地向她身后望去,道,“县主怎么是孤身一人,云娘她们呢?”
    令宣甜甜一笑,避开了追问,这回她没有刻意压低声线,“阿父阿母呢?”
    “郎君和郡主都还在后院的客房歇息,等一会儿典礼时分才能过来...哎,县主,你又要去哪儿?!”
    令宣挥了挥手,声随人走,远远传来,“我去后院寻他们!”
    ... ...
    这个建初寺,她简直再熟悉不过了。
    阿父出身不凡,兼之声名在外,生平最喜结交朋友,这建初寺里的竺和尚便是他的一位老友。一年到头,他们两人总是要论几回禅,谈几回玄,弈几回棋的。而她是阿父唯一的孩子,自然也常随阿父,一道来这寺中。
    竺和尚知道阿父体弱喜静,便给他们专门安排了一处挨近竹林的幽静客院,因此每次来,他们家都会安置在那同一处。
    刚绕到后院,令宣放眼一瞧,便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两人才刚分开,她便在后院又见到他了。
    建初寺很大,不熟悉的人头一回来,往往会走错路。那少年想要祭祀亡父,那么要去的地方,势必就是前院偏殿的佛牌祭拜之所;而后院因着安静,多是世家大族、达官贵人休息的地方。
    令宣刚想喊那少年,为他指路,再一想起方才临别时他硬邦邦的态度,她便不满地嘟起了唇。她这边还在犹豫,却见那少年向着一名比丘打听了什么,随后,他竟一径往西侧的一趟厢房而去。
    那少年步伐坚定,十分果决,令宣心中不由生疑。
    她与那少年虽只萍水相逢,但她只道他脾气不好,心肠不坏,却不想此人竟是别有所图——想来,他之前所谓的祭父之言,都不过是为了掩盖目的,欺骗自己的谎言。
    思及此,她有些难过地垂下了眼睛,而后,她捏了捏小拳头,又远远地跟在那少年的背后,悄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 ...
    那少年一路走到一间最偏的厢房前,他先是在外头默默站定,听了听里面的声响。
    随即飞起一脚,踹开了房门。
    这一下,他足使了十成的力气,那两扇房门先是重重地弹开,接着又“砰”地在他身后合上。
    只在那一刹那,跟在后面的令宣就看到了房梁上悬挂得白幡,以及正中央高案上摆着的香炉和灵位。
    难道,他竟真的是来祭父的?!令宣心生困惑,忙匆匆赶到了那房门外。
    门,并未完全合上,那进去的人也没有想过要费心关门。
    令宣忙趴着门缝向里看去,只见屋中阴暗沉郁,四面窗纱皆落,只高台上点了许多蜜蜡,用以照明。
    在那少年对面,有三人从地上站起。
    那三人年纪亦轻,生得相像,又俱穿缞麻,一看便是兄弟三人在为家中长辈祭奠。但连那三人中最小的那个,看来都比那少年的年纪要大上一些。
    为首那人半是疑惑,半是心惊,又被这飞来一脚激得恼怒,“汝何人...竟如此无礼?!”
    那少年朗声一笑,“你们,便是江麟的三个儿子?”
    直呼名讳,是为不敬。为首那人顿时怒气勃发,“先公之名,岂是你能叫得?!...无知小辈!”
    那少年冷声一笑。
    他的位置背对令宣,她只看到他欺身上前,嘴上道,“故人之子,特来拜会!”紧接着,传来了一声刀刃入肉的闷响。
    那少年右手间似有寒芒,他利落地一刺一拔。等两人错身而过时,为首那人一下便跪倒在地,胸前正中央开出了一朵越来越大的血花。
    那少年根本不是来祭拜的,而是来杀人的?!
    令宣惊得“啊”了一声,她赶忙双手捂唇,幸好屋中那其余两人也同时发出了吃惊的叫喊,“阿...阿兄——”
    “你,你到底是谁?!”
    那少年踢了倒在地上的江家大郎一脚,再笑了一声,上前阴婺道,“江家人真是好记性...你们都忘了吗?”
    他一面说着,一面出手如电,揪住了江家二郎的衣领,一字一句道,“先君...宣城内史桓彦!”
    桓彦二字一出,好像晴空中下了一道霹雳,屋中两人顿时抖如筛糠,“你...你是桓彦的儿子?!你竟然没死?!”
    “让你们失望了!”那少年语气阴森森的,“五年前苏峻之乱,尔父江麟与我父同在宣城共事,却勾结叛军,背弃我父与宣城百姓。”
    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几乎都是从牙缝中挤出,“宣城的最后一战,何其惨烈?!先君战至最后一卒,宁死不降。苏峻大怒之下,城破后竟将先君活剐...”
    “尔父害了先君性命,平乱后竟仍能趋炎附势,苟全人世...真是好本事!”说到此处,那少年顿了顿,讥诮道,“我后来还听说,那江麟皈依了佛教!”
    令宣心中一颤,却听桓崇笑声渐低,笑得愈恨,“呵呵!这世道何其不公?何其可笑!”
    那江家二郎不住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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