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得意进宝楼_1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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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是乐坊司当红的刀马旦,前朝的君阳侯那时候很迷恋他,强纳他入府,后来为他重伤了。听说还是舍不得杀他,留了他的命,只判了刺配流放之刑。说来世事难料,舒青袖到这里不出两年,新帝登基,而君阳侯也获罪入狱,判了满门抄斩。若当时舒青袖留在君阳侯府中,以妾侍的身份怕也难逃一死。君阳侯一死,舒青袖那一桩案子便没人再计较。他又是个能活动的,托了路子,改了判,恢复了自由身。但他不愿回去,便在这雁北住下了。”
    苏慕华轻轻一叹,刀马旦,刺配,这舒青袖便是他昨夜见的人吧?
    贺展鹏又道,“唉,美人,当年他在乐坊司的时候,我也去看过,他扮武生把人家花旦都比下去了。可惜那张脸,原来花容月貌就这么毁了。”
    说话之间,那边起了争执。
    舒青袖一掌拍在桌子上,“柳寄生,你给我听好!我舒青袖赚什么钱和你没关系,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你清高,你清白?你看不起我,我还看不起你这伪君子。给我滚回你那学堂去,你看看这个雁北还有几个人肯跟你学那些没用的,连杯酒都喝不起算什么男人?”
    那书生涨红了面皮,“青袖,我,我是好心,何况我并没有看不起你,你怎可欺人太甚?”
    舒青袖冷冷一哼,“我就欺了,怎样?来人把他给我赶出去。”
    贺展鹏对苏慕华和陆酒冷道,“这个书生是五年前被贬到这来的,本来是进士出身,听说得罪了朝中的权贵,说是他的一首诗影射当时的太后,被诬了文字狱,革了功名,永不叙用。现在在城西开了个私塾,可怜到这雁北的人,哪怕原来是诗书传家的,但犯了事子弟已经绝了科举之途,又还有多少人有心读书。偏偏这柳寄生是个痴人,说哪怕只有一人肯读,他都会教下去。”
    “什么痴人?不过是个木头人罢了。”舒青袖气呼呼地走回柜上,拿了杯酒饮下,然后抛了锭银子出去。
    柳寄生正走到街中,为那锭银子当头打了个正着。
    舒青袖看着他那呆头鹅的模样,眼波一横却高兴了起来。倚在二楼的栏杆上,笑道,“拿去给你那些学生买书本笔墨,也算我舒青袖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什么是孔孟之道。”
    柳寄生脸色阵青阵红,终是在一片哄笑声中弯腰捡起银子,走出了街口。
    “舒哥哥,你别难过。”从柜后跑出一位少年,伸出手来拉了他的袖子。
    舒青袖转身环了他,“小云说什么傻话,舒哥哥才没有难过呢。”
    陆酒冷见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缩在半旧的棉袍里,眼中带着怯意。
    “这一位据说是舒青袖的义弟,这里有些不大清楚,平日里就认得一个舒青袖。”
    贺展鹏小声说着,手指了指脑袋。
    “快去看看,今天又有人上生死台了。”有人在当街吼了一嗓子。
    歪脖子树下搭了一方不大的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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