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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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看见胡马提着铜壶上前沏茶。
    他忙站起,赤手接过滚烫的铜壶,笑着给李昭的茶碗里倒上滚水,然后给自己倒了杯,随后从袖中掏出方帕子,垫在铜壶把上,这才交给胡马。
    “梅郎真是个仔细人哪。”
    李昭点头笑笑,端起茶,闻了口,并未喝。
    忽然,他叹了口气,一脸的愁容,斜眼朝我这边看来。
    我心里紧张极了,这狗东西莫不是要跟梅濂提我了吧,他会如何说?
    “朕养了条獒犬,满口的獠牙,实在可恶。”
    李昭唇角噙着抹坏笑,对梅濂道:“这不,前些日子把朕给咬了,朕气急了,把她狠狠教训了顿,决心不再理她。”
    我大怒,可却抿唇笑了。
    好个李昭,竟敢当众骂我是狗。
    “想来是条有脾气的狗儿,陛下何必与她计较呢。”
    梅濂将燕窝糕呈上去,笑道:“微臣旧日曾养过獒犬,这种狗儿性子野,但却忠诚得紧,好生调.教驯养,想来不会再惹陛下生气。”
    “是么?”
    李昭盯着梅濂,若有所思地一笑,微微点了下头。
    他给胡马使了个眼色,胡马立马从袖中掏出个极精致的描金雕花红木盒子,躬身呈给他。
    李昭指头轻抚着盒上的花瓣,上下打量着梅濂,故作惊诧:“爱卿脸上怎地红肿了?胸口也隐隐有血迹……”
    说到这儿,他目光下移,落在梅濂潮湿的下裳,淡淡一笑:“既然旧疾复发,就莫要泡脚,也莫要深更半夜地写些感怀的诗词,念着让人难受啊。”
    这话刚落,梅濂脸色煞白。
    我冷笑了声。
    傻了吧小子,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李昭眼皮子下。
    “朕没别的意思。”
    李昭叹了口气,凑上前,轻抚着梅濂的手,叹道:“自家人的事,关起门好好说,都是有儿有女的人了,没什么说不清放不下的,别让彼此脸面都难看,你放心,朕不会干涉,你们自己解决。”
    梅濂双目忽然通红,抬头,怔怔地看着李昭,激动道:“陛下,臣、臣”
    “莫要说了。”
    李昭从袖中掏出方锦帕,亲手替梅濂擦去泪,然后将那个描金盒放在梅濂手中,打开,从里头取出个小瓷瓶,笑道:“这是顶好的伤药,爱卿抹在伤口,切记别沾水,能很快愈合。”
    “臣多谢陛下隆恩。”
    梅濂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快起来。”
    李昭忙扶起梅濂,拍了拍这男人的肩膀,将他按在椅子上,随后目光重新落在那锦盒上,两指从盒中夹出枚龙眼般大小的东珠,挑眉一笑:“朕其实蛮吝啬的,舍不得把珠子送你……”
    梅濂眼珠子一转,立马会意,笑着将锦盒抱在怀里,忽而红了眼,哽咽:“臣的发妻如氏虽出身卑贱,可也读过几本书,从前给臣讲过个买椟还珠的故事,说战国有个蠢人,到市集买珍宝,看上了个描金异彩的盒子,花重金买下后,竟把盒中的宝珠退回给商人,单单要那个盒子。臣就是那蠢人,已经与宝珠错过,哎,虽说有几分遗憾,但其实臣想明白了,若没那个慧眼,白白把宝珠磋磨成了鱼眼,莫不如还给商人,也算物归其主了。”
    “你呀你。”
    李昭摇头笑笑,把玩着东珠玩儿,忽然问:“不后悔?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
    梅濂将盒子搂得紧紧的,笑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他跪在李昭腿边,诚挚道:“莫说珠宝,便是臣,都是陛下的人,臣愿效忠陛下,一生为陛下排忧解难。”
    李昭噗嗤一笑,对身旁立着的胡马笑道:“你瞧这梅郎,说的话也忒肉麻了。”
    虽这般打趣,李昭还是亲手把梅濂扶起。
    门后的我看到这一切,也是感慨万千。
    梅濂能走到如今这步,能力和心狠手黑都是次要的,最要紧的是,他真的很会“体察上意”,这样的人,谁不重用?
    正在此时,我忽然感到一阵内急。
    没法子,到了孕晚期,总是多尿,那会儿喝了鱼汤,而方才又被梅濂这小子膈应到了,真的是越发急了。
    我屏住呼吸,勾勾手指,让云雀附耳过来:“你去,让陛下倒点茶,我要喝。”
    “啊?”
    云雀惊住,慌道:“这不太好吧夫人,在咱们家里,您和陛下吵翻天都没事,这、这可是梅府,有外人在,陛下肯定会生气的。”
    “没事,你去。”
    我推了把云雀。
    这丫头畏畏缩缩地看着我,不敢去,最终还是大着胆子,咬牙出去了。
    她低下头,小步行到李昭身侧,秀眉几乎拧成了个疙瘩,看向胡马求救,胡马不解,眨眨眼,下巴朝我这里努来。
    云雀捂着心口,挤眉弄眼地点点头。
    “怎么了?”
    李昭发现了云雀,微扭头,皱眉问。
    “那个……”
    云雀犹犹豫豫的,最终大着胆子,屈膝行了一礼:“请陛下倒盏茶。”
    这话一出,屋里所有人皆怔住。
    胡马大惊,忙用拂尘捅云雀,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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