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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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酒壶横七竖八地乱滚,方桌上满是揉成团的宣纸,以及被人拦腰折成两截的毛笔。
    而这包间的主人呢,此时懒懒地坐在篾席上,打开窗,一边喝酒吃花生米,一边看楼下的歌舞,察觉到进来人,他也懒得理会,不知多少日没洗澡了,长发披散了一身。
    我细细打量他,心里也有几许惊艳,传闻他四十多岁,可瞧着只有三十出头,清瘦高挑,即便脸上沾满了墨汁,也能看出貌相俊美,眉眼里含着傲气与疏狂,不知是不是酒喝得太多,坦露的胸口都红了一片。
    宋妈妈清了清嗓子,不太敢上前,躬着身笑道:“朱先生,客人来了。”
    见朱九龄没反应,宋妈妈从荷包里取出块散碎银子,打了下朱九龄的肩膀,立马往后退了几步,高声道:“朱先生,贵客来了。”
    朱九龄这才慢悠悠地回头,他眼神迷离,扫了圈众人,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兴趣,目光忽然落在我身上,打了个酒嗝儿,白皙细长的食指指向我,淡漠道:“又来新姑娘了,皮相仿佛不错,来吧,脱衣服吧,让我瞧瞧骨相能不能入画。”
    我的脸立马飞红,暗骂这朱九龄什么玩意儿嘛。
    宋妈妈察觉到我的尴尬,凑到我耳边,低声解释:“朱先生说是要画仕女图,想看真实的女人,找找感觉,但他绝对不碰人家姑娘,看一次五十两,这不,这一个月下来,几乎将这儿的红牌姑娘都看遍了,可还是画不出来,你甭与他计较,他喝酒喝傻了都。”
    我笑着点头,不禁将衣襟往紧收了下。
    宋妈妈上前一步,嘿然笑道:“朱先生,这二位就是妾身下午提起的李少和丽夫人,专程来拜访您,请您指点字画的。”
    “哦。”
    朱九龄连眼皮都懒得抬,从瓜子皮中找了支巴掌来长的线香,在蜡烛上点着,指了下跟前,淡漠道:
    “赶紧坐下吧,我忙得很,待会儿还要看小赵飞燕跳舞呢。”
    我和李少互望一眼,让宋妈妈先行退下,赶忙入座。
    坐下后,李少将桌上的残羹冷炙撤下,用袖子擦干净上头的油和酒,笑着将白玉杯和兰陵酒拿出来,恭维道:“在下早听先生盛名,如雷贯耳,只是一直没缘分见面。先生就是我朝的书画仙人,也只有琥珀酒能配得上,李青莲有云‘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先生尝尝,这酒可是在我家地窖里珍藏了几十年……”
    李少话还未说完,朱九龄就自顾自地端起酒喝尽了,他觉得不爽快,拎起酒壶,咕咚咕咚喝了十几口,喘着气,迷迷糊糊地看着我和李少,诧异地问:“哎,你们谁?什么时候来的?”
    得,喝糊涂了。
    我笑了笑,亲自给朱九龄倒酒,道:“妾身来此,是想请先生去我家酒楼用个饭。”
    “不去。”
    朱九龄干脆利索地拒绝。
    我深呼吸了口气,没事,慢慢磨呗,斜眼瞧去,线香已经燃了大半。
    我打开锦盒,将李昭写的字拿出来,展开,给朱九龄瞧,试图套近乎:“都说先生书画天下一绝,妾近日新得了幅,还请先生帮忙看看怎样?价值几何?”
    其实在来之前,我就用纸将李昭的印和落款粘上。
    “哦?”
    朱九龄有些来了兴致,用指头将蜡烛勾过来,上下看了遍,冷笑了声:“很一般。”
    “什么?”
    我稍有些诧异,忙道:“这还一般,您要不再看看?”
    朱九龄白了我,两指指向李昭的字:“左边草书如行云流水,但暗藏着股杀气,说明此人心狠手辣,右边行书大开大合,但回锋失了力道,说明此人生性多疑,这样的人写不出好东西,一般已经是他的巅峰。”
    我吃了一惊,朱九龄果然是大家,单靠字就能猜出些许李昭的为人。
    而此时,一旁的李少有些坐立不安,重重地咳嗽了几声,暗示朱九龄:“朱先生也忒刻薄了,写这幅字的是个厉害人物,你、你再夸几句。”
    “什么厉害人物,不就是当今皇帝的字么,真以为老子认不出来?”
    朱九龄撇了眼李少,鄙夷道:“前几年我就当面说他写的不行,如今越发不行了,真是狗屁不通,一文不值。”
    说到这儿,朱九龄索性将蜡烛推倒,烛油登时流了一纸,他往嘴里扔了颗花生,烦躁道:“行了,赶紧走吧,看见你们这些满身铜臭气的商人就讨厌。”
    我忙用帕子把烛油又擦去,将字卷起,交给李少,随后挪到朱九龄面前,笑道:“朱先生批的对,他就是一文不值,瞧先生是个放浪不羁的,喜爱美食和美酒,正巧,妾身那儿有种新奇的菜,名唤火锅,味道极好,酒窖里还有数十壶好酒,不知先生可有雅兴……”
    “你起开!起开!”
    朱九龄直朝我挥手,脖子伸长,往楼下看。
    此时,楼下传来急促的羯鼓声,而叫好声也阵阵传来。
    “朱先生……”
    我忙不迭地介绍我们酒楼,可还没反应过来,再次被朱九龄推开。
    我心里窝着火,小声驳了句:“线香还未烧完呢。”
    当然,我没把脾气摆在脸上,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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