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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从前与叔伯定下的规矩,现在已经不作数了,杨花已视这无血缘的叔伯为亲人,可他总还守着规矩。
    陆越只手靠在桌上,听着悠扬的小调品酒,他稍微察觉出了此酒与宫酒的不同之处——以他这十几日的刻学专研来看,心中已有数。为此,他在信中求问京都嗜酒的老友之时还被嘲弄了一番。
    身旁的人还在絮絮地说着那些往事,陆越时不时与他碰杯,听得颇为认真。
    他去钓鱼绝非一时之兴,他起先了解过那位被杨花称为“叔伯”的人的喜好,但相遇确实为偶然,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没去上次出游的地方,换了个方向走了很远才找到了一条平缓的河流,他没什么打算,先钓上来一条再说。
    碰见叔伯时,他的竹篮里已有两条鲫鱼。
    陆县长专心致志,好像没看到他一般,叔伯同他打了个照面,才隔着他坐下,没办法,有阳的地方才有鱼,最好的位置已经被他占去。
    垂钓需噤声,平静的河流被夹在深林之间,连本就少得的阳光也不例外,颇为阴冷。
    不久叔伯也钓上来一只鲶鱼,他嫌着小想放生,可那鱼挣扎着让他取不出钩,于是陆越便来帮忙,两人合力便轻松了许多。可惜放生时那水池一扑通,大概惊了河里的鱼,再钓上来要多费些时力了。
    于是他们便小声地说起话来。
    原本话题只是在鱼上,不知怎的被陆县长扯到家事,但聊开了叔伯也管不了这么多,再说县长又不是什么坏人。
    叔伯名叫宁伋,本是黄河边上一个不知名小镇的读书人。二十年前他已过叁十,功名考不成,那时他们家的布匹在镇上是一等一的好卖,他打算外出行商,做成大户。他执意离家,一双妻女不愿分别又劝不动,只好随从。后来他们的布匹在外地确实引得了许多人的青睐,更多的人愿意花更高价钱买布。他们赚得更多了,去的地方也更多了,而引来的匪徒也更多了。
    十年前那天晚上是他不好,不该为了赶上端午节前到新州,心存侥幸从山道赶路,不然也不会遇上暴徒,搞得人财两空,家破人亡。
    他醒来时发现自己滚入一座山谷之中,身旁没有任何人,双脚疼痛不已。他爬了两天两夜,饿昏了头倒在了郦城庙外的不远处,杨花发现了他,也救了他。
    他见县长面色变得沉重,又打算试图缓和些氛围,“不过现在已经变好了,自从新皇帝上台以后便开始严厉剿匪,已经…不会再发生那些事了……”
    他懂,因为剿匪的提议,考察与战略,甚至包括随后于为匪的刑法草案都经由他手。新皇由此而来的信誉与爱戴,也让他得到了晋升。
    或许他准备得更快一点就好了。
    “不过,那样昏庸的君王也会有一个贤德的儿子,也算是老天恩赐”宁伋欣慰道,毕竟也算是帮他报了仇。
    只不过“贤德”一词让县长的神情变得阴暗,宁伋却以为这位慈悲的县长仍在难过。
    宁伋只好继续说“那时杨花大概十叁岁,母亲早逝,唯有其父陪在身旁。杨家救了我,我便开始教杨花读书写字已作报答。”
    说到杨花,陆县长的脸色才有了些许回转。
    “那时杨花性子冷,不喜与人亲近,对事事都漠不关心。”
    “除了那本佛经,听说是她娘的遗物,她只想学那本佛经上的字和意思。”
    “其实当初不是她爹不让她嫁,是她自己不愿嫁。”
    “那时她十九岁,她爹已卧病不起,神志不清,光靠着药吊命,吊了两年终于去了。”
    ……
    “可怜的孩子,爹娘都是为病拖累…”
    啪嗒——他无意踩到一根枯木,惊扰了这寂静的山林。他们归来时已是很晚了,宁伋的话声小,沉浸在回忆之中,他静静的听着,就如同这夜晚的深林一般,偶尔回应。
    “她终归是善良的孩子,不然也不会救了我…”
    “也救了我…”
    一曲歌停,如珍珠入陶,掌声与呼声骤起,那台上的女子面耳红润,略显娇羞。
    “什么?”宁伋没听清。
    “我是说,当然”说罢,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宁伋叹了口气,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别扭得很,可是他说不出来,只希望小花儿能做个好决定。
    曲终人散,今日柳楼打烊比平常晚得多,天上的月已远远偏向东边了。
    杨花关了前门,又打算到后院去看看后门锁紧了没。
    她一手抬着燃烛,另一支手顶了顶门插,忽然听到身后有人“杨掌柜之前说的学酿酒,可还算数?”。
    杨花转过身,看见似乎有人靠在通向前厅的偏门旁,离她很远。
    她看不清来人,但,陆越的声音什么时候已经印在了她的心上了?
    杨花走进他,说“当然作数”。
    他身上有淡淡的土木香,不,是松烟,是墨。
    “陆大人想算什么?”她的声音轻轻的。
    那蜡烛颇矮,火光却是热烈。
    “仕途”。
    “伸手”,杨花举着烛台靠近了一点,“随便哪只”。
    陆越伸了右手,手心平展向上。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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