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的冤屈(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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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直到月底的时候,锦儿回门。
    “我听绎儿说,娘亲近来有心事?”母女两个坐在院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还好吧,你在严家过得如何?”
    “挺好的,他们一家待我都挺好的。”锦儿笑的很淡。
    “严绍庭呢?他待你如何?”
    “也挺好的,我们很尊重彼此。”短短几个字,像是将自己融进了最平淡的某种,没有激情也没有悲痛的生活。
    听她如此说,我嘴角勾起,一时也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他倒是越发得他老子真传了,有些事情做得滴水不漏。”
    天井里放着的一口水缸接住了从屋檐下掉落的水珠,叮咚一声回响在宅子里。
    “娘,莫不是因为沈大人的事情烦心?”锦儿很快就明白了,“近来我也听说了。”
    “可惜你爹不在家,要不然,他定有法子能护住沈炼。”
    “我知道娘的为难之处,这样的事情,让女儿去试试。”
    “你?”
    “恩。”锦儿郑重的点头。
    三日后,绎儿回来高兴的告诉我,沈炼有救了,按照刑部的审理,他可能会被判发配戍边,一切只等文书下达了。
    我惊讶又带着一丝丝的难以置信,我不知道锦儿在严家做了什么,但如今的她已俨然将自己的婚姻当成了一种利益的等价交换,而不会去痛苦的期盼一个不爱他的男人。
    只是这究竟是一件悲哀的事情还是庆幸的事情呢?
    我陷入了一丝伤感的迷惘。
    五月的时候,陆炳回来了,带着京城街头巷尾的那种槐花香下马扣响了门环。
    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猜想的,我就觉得是他,我急急跑向大门,告诉老刘,让我来。
    打开朱门,我扑进了他的怀抱,“谢天谢地,你终于平安回来了。”
    “咳咳!”没有预兆的拥抱,撞上他的胸前,让他咳了起来。
    我这才从他的怀里离开,看着他又削瘦一圈的面容,我问道:“近来可有按时吃药吃饭?”
    “我又不是三岁孩子,哪要你这般操心。”他说,声音轻柔得像是病恹。
    “可是,我怎么就是觉得你哪里不对劲呢?”
    “人老了,就这样。进屋去吧,我饿了,六娘。”
    饭桌上,我做了很多他平日爱吃的菜,有红烧鱼,竹笋肉,鸽子汤等等,每一样,我都恨不得全部夹进他的碗里,让他把消瘦的气色补回来。
    “你看你夹这么多,哪吃得完。”他说。
    “你怎么不说当年在望江楼,你还逼我吃猪头肉的事情,如今倒怪我夹多了。”
    “你真是小心眼,多久以前的事情还记得。”
    “那可不,所以你要对我好些,要不然,我会经常和你翻旧账的,看老了谁伺候你。”
    绎儿道:“我原先看那些市井的老夫老妻吵吵嚷嚷只觉得无趣,如今见着爹和娘的时候,突然又觉得也很有意思。”
    “傻小子,老来夫妻拌拌嘴是很正常的情趣,他日,你若娶了媳妇便知道了。”
    浣浣说完,我们都笑了,只有绎儿红了脸,只顾低头扒饭。
    晚上的时候,绎儿将镇抚司的工作一应汇报给他听,在提到沈炼的时候,陆炳的眉头明显皱了一下。
    “能去发配戍边,已不知是积了多大的造化了。”绎儿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早些去休息吧。”
    “是,爹。”
    我在烛光下缝衣服,听到陆炳的叹息声,我道:“你也不用觉得什么不平了,就像绎儿说的,这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如今这把年纪,谁又能顾得上谁,保下他一命,也算还了当初他替我去给你通风报信的恩了。”
    “我倒不是为此,我是想起了锦儿。”
    “诶呀。”手中的针线一错,戳破了指尖。
    “怎么这么不小心。”他拉过我的手查看,然后含住了指尖。
    “这些事情我原不想让你操心的,没想到你还是发现了。”
    “我怎么会不操心,她毕竟是我和你的孩子。”
    他说完,我也跟着放下了手中的衣服,道:“可那又能如何呢?我这辈子什么都看破了,就是看不破一个命。”
    “你说的对,万法皆空,唯因果不空。”然后他拉住了我的双手,似是嘱咐般道:“六娘,如果有一天,我不能陪你到最后,你就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吧,至少不要让自己再这么痛苦了。”
    我一愣,然后嗔道:“你在胡说什么呢,什么不到最后,呸呸!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
    从华县赈灾回来后,陆炳的身体一直不曾好,后来又去了大同,如今他反复的咳嗽与消瘦,总让我生出没来由的害怕,我握紧了他的手。
    沈炼的判决书还没下来,但陆炳的回来,让他在诏狱的待遇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晚上听绎儿回来说,严绍庭也没有再为难他,一切似乎就该这么结束了,我是说,如果没有后来的那封奏疏,也许世人并不会记得历史的长河里曾出现过这样一个人。
    当然,我也许永远走不向命运的终点。
    这一年,六月,沈炼在狱中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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