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厨 第644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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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石楼,中书谕旨都管不到,那里直接对陛下负责。平日里我要出入,都要经过门口军士们的搜检,大失斯文体面。”
    “不过只要你们能够请到圣旨,我是没问题的。”
    日!两人现在好庆幸是何正臣去负责搜检,真要是损毁了什么东西,或着被报丢失倒打一耙,那就有点吓人了。
    有些东西比如仁英和当今三朝的御笔,还有西周的量衡,正音乐器,要是真的出了事,那不是小事,那叫举国痛骂,千古罪人。
    舒亶还不想放弃:“那你宗兄呢?水运仪象台这个名字,不妥吧?”
    苏油说道:“的确不妥,以水为动力,名字如此直白,容易被敌国窥探到机密,猜测出运行原理。”
    “不过用五德始终之说来污毁宗兄,似乎也不太恰当。”
    “宋承火德,的确是没错,但是五行学说,博大深奥。认为水运火德必不相容,那是人云亦云,研治未精。”
    舒亶立刻反击:“难道水火还能相容不成?”
    苏油说道:“仪象台立于京城西南,本取镇水之意,因为西属金、南属火。”
    “除此之外,水能生火,而且方法还有很多,只不过除了理工学者,寻常人所知不多罢了。”
    “我就简单举一个例子,五谷生成,乃水土之精,其后又可酿成美酒,美酒以水蒸之,可以从酒水中提取出一种物质,名为酒精。”
    “酒精易燃,当年眉山进贡的琉璃宫灯,便是以酒精喷灯燃烧白金之丝取得高度的光亮,并以热力推动机械运转。”
    “俗子无知,以为水必灭火,而宋以火德王,仪象台名‘水运’,非吉兆。乃是迷信与谣谶之说,宿命之论,学识不进,还停留在千年之前。”
    “所以水火之论,不是简单的非此即彼,而是可通可融,再讲深了,就涉及到能量转化,氧化反应之类的学问了。”
    “总之我可以这么说,我既可以弄出你们用水灭不掉的火,也能用多种方法用火生出水,你们信不信?”
    “故而在理工学派眼里,即便是取名水运仪象台,也没有什么问题,因为水运对于火德,并非不能成为助力。”
    舒亶和李定这一刻就感觉自己如同白痴,这领域,完全没有接触过啊……
    就听苏油继续说道:“当然宗兄将仪象台的名字报与我的时候,我也认为有些不妥。”
    舒亶问道:“又是如何?”
    苏油说道:“理学讲人情,因此还是要照顾百姓的情绪。凡夫俗子以水灭火的观念根深蒂固,一时难以纠转,不懂学问,认为水火难容,也是人之常情。”
    “因此便将仪象台设置在观星楼上,以重力为驱动,让它更加稳定,也就说不上水运二字了,报给陛下的章奏里边,正式名称是浑天仪象台,而并非水运仪象台。”
    苏明润之精,李定和舒亶算是彻底见识到了,此人搞不好早就防着这一手了,心机深沉无比。
    见两人无言以对,苏油才拱手道:“御史台的风格,苏油早有耳闻,纠偏士风,整饬官场,致君尧舜,固然各位当然之责。”
    “但是之前不能预设立场,认为一个人一定是好人,或者一定是坏人,而是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
    “比如大苏那些诗词,不是应当调查诗文里边所写的内容,到底是不是事实吗?”
    “如果是,那子瞻写出实情,提醒中书民间尚有疾苦,需要留意,这又有什么问题呢?”
    “如果不是事实,那才是大苏捏造诽谤,合该治罪。是吧?”
    “要是写一些反映民间疾苦的诗文,便成了大罪,以为不忠不敬,必欲诛杀。那杜工部,白乐天,李公垂,张才叔,是不是早该下狱论罪?”
    “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
    “一车炭,千余斤,宫使驱将惜不得。”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这些诗文,到底是诽谤朝政,辜负君恩;还是与民发声,为民请命?”
    “要是这样也叫有罪,那我现在就自首。当年初到夔州,我曾经做过一首歪诗——‘一里编民十户寒,邑中谁与共溪山。何当醉酒温茶色,卧看清声滴井栏。’”
    “当年初至夔州,苏油满眼所见,都是民不聊生,嗷嗷待哺,一州最富者,不过山田两百亩,年蓄米五百斤,得着五尺麻裳而已。”
    “通判尚需力作,县令还要挖笋,才能养家糊口,实乃天下至穷之处。”
    “有此诗而发宏愿,定要在一任之期,领治下编民脱离苦海。”
    “你们以文字入细罪,钳制天下人之口,此狱若起,这是陷害君上,将会让陛下在青史上留下比唐玄宗,孟昶,周厉王都不如的污名!”
    “苏油不能当御史之横,今日便自请诏狱,于二苏同列,以待天下公论!”
    靠!温吞吞半天,现在说翻脸就翻脸。
    李定一拍几案,怒喝道:“苏油!你自身未脱嫌疑,一味鼓动如簧之舌,抵赖游移,希图侥幸!需知御史台不是你能够放肆的地方!”
    苏油冷笑道:“李大博好大的声威,需知有理走遍天下,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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