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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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葵轻轻地笑了,她原本声音就端庄雅致,就像个贵妇一般,此刻更是多了几分利落。
    “有用。”她说,“曾有用过,便够本了。所以我才说,若是换我也是可以的。”
    许久未开口的小白突然说道:“小孔雀,永别了。你走了之后,姝姝最喜欢的瓷罐子就会是我,我会替你好好装糖的,放心吧。不过要是我走了,你以后可别恃宠而骄。”
    “唉!罢了罢了!就把我给他吧,只怪我太过迷人。”青瓷虎子长叹一声。
    荀翊看不清眼前的人,他只能看见地上的影子,一对儿影子。
    灯火斜照,将一高一矮的两个影子合到了一处,好似依偎在一处。
    “人都是要找个伴儿的,喜欢着,把人搁在心里,就能把心窝子捂暖。”太后的话不知怎得便在他脑海里浮现出来。
    类似的话他听过无数,朝臣的,太后的,好似有了人陪伴他就能变成另一个人。
    但皇上,原本就是孤家寡人。而他,也一直都是一个人。
    说到底,是他不愿意,也没办法去相信别人。
    谁都不行,太后不行,戴庸不行,介贵妃不行,秦王也不行。
    各在其位,各司其职罢。
    可不知为何,他看着这一对影子,心里绵绵密密的像被针扎一样疼。
    想闭上眼睛视而不见,却又害怕真的再也不见。
    “秦王殿下。”宁姝清脆的声音响起,“秦王殿下若是不介意,姝姝拿这个跟秦王换可好?”
    她走到院中树下,冲荀歧州招了招手。
    “姝姝想,秦王殿下在外面行军打仗,应当喜欢喝酒。外面的酒大多是米糟所制,香味虽足,但劲道乏缺。姝姝送秦王殿下两坛好酒,下次大捷之后,饮尽助兴。”
    荀歧州听这话不由得笑了起来,朗声问道:“何处有酒?”
    宁姝指着树下:“挖开就有。”
    “你藏的?”荀歧州问。
    宁姝颇有些骄傲:“我自己酿的。”
    “好!”荀歧州颇为赞赏的点头,将手中孔雀蓝釉罐轻轻放到宁姝手臂当中,“下次若大捷,请你一同喝酒。”
    青叔叹了口气:“这酒是我看着她学着酿的。她那时候方从病里出来,宁家的人也不管她,她自己找事情做,日日都不肯闲下来。好不容易得了点酒曲酿好藏在树下,说是日后成婚的时候拿出来喝。”
    他沉默片刻,又说:“咱们都魔怔了,姝姝怎么会把咱们送给别人?”
    宁姝将两坛酒挖出来,送过荀歧州,这才回到房里。
    她一进屋便对着满屋瓷器说道:“你们方才是怎么回事儿?怎得就突然一个个生死离别似的?”
    秘葵有些不好意思:“昨晚酒劲儿没退。”
    其实她知道小孔雀对宁姝有多重要,虽他甚少说话,但却像是宁姝的主心骨。
    秘葵看过了大唐那段日子的风云,她只知道人不能没有主心骨,但朋友但亲人却会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中渐渐疏离。
    小时的玩伴,长大后各自有志分道扬镳,她见过太平公主和韦氏;挚爱的亲人,哪怕是母子哪怕是夫妻,在选择面前不堪一击,她见过武后。
    兴许后来甚少有那般家族血腥之事,但时间,但距离会使人莫名的疏远,在对方生命中所占的分量会越来越少,直至最后淡然退场,连位鼓掌的观众都没有。
    而人对此早已经习惯,更别提对物件了,这便是生活当中的无情。
    说什么天哪儿不能聊,去哪儿不行,说不定还有新的邂逅,不过是秘葵用来安慰自己的话罢了。她只是不想让宁姝难做。
    宁姝用指腹轻轻敲了敲秘葵的碗沿:“别想那么多呀秘葵。就算我没有这两坛酒,还有别的东西,秦王殿下不过就是那么一说,并不会指望我给他什么价值相同的东西的。”
    “嗯。”秘葵的声音有点闷。
    小八这时又问:“姝姝,那姝姝的活够本是什么啊?”
    “我?”宁姝深吸了一口气,思忖片刻,笑了起来:“我很没出息的,如果能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和他一起把这世上所有好吃的糖都吃一遍,我觉得就够本啦。”
    “姝姝你要记得刷牙漱口,不是都已经有一颗虫牙了吗?”秘葵登刻化身管事婆,“小孔雀你也是的,姝姝晚上吃糖,你就不能管着点?”
    小白插科打诨:“其实姝姝也快嫁人了,日后总有夫君来管就是。小孔雀到时候连床边都沾不了了。”
    瓷器们从方才惆怅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再度恢复了往日的欢乐,唯有荀翊每听一句话心里便莫名的不舒服几分——是不是方才秦王拎罐子的时候又磕磕碰碰到哪儿了?怎得如此不舒服?
    “对了!”宁姝突然说道:“今日说起初七女眷要入宫见太后娘娘的,好久没见娘娘和柳非羽了,有点想她们!”
    荀翊闻言眉间一跳:初七女眷要进宫?那岂不是太后赐婚最好的时日?
    秘葵笑道:“原本咱们还想着找个合适的郎君让太后娘娘赐婚呢,赶在宁柔前面,也省的被她惦记姝姝的嫁妆。但今日有了这事儿,便无需着急了,宁府里的人看着秦王殿下,也不敢对姝姝苛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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