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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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昨夜圣上来此,毫不顾忌地为她拢被,定了同他坦白的决心,是动了要她的心了,可他不会放手,即使君权威逼,他死也不会放手,温蘅是他沈湛沈明郎的妻子,他们拜过天地,洞房花烛,共同抄录下《我侬词》,立誓此生永不相疑,永不相负。
    ……永不相负,阿蘅不会负他的……是圣上强逼?可圣上英明清正,并视他为手足……
    一个是他最信任的兄友,一个是他最深爱的妻子,沈湛神思如狂,猝然转身,大步走向榻边,轻握住她的双肩,颤声问道:“……中间出了什么不该有的差错是不是……你有苦衷是不是……”
    温蘅望着已经几近疯狂、却极力维持镇定、极力控制着握肩的力气、极力用寻常语气、温柔同她说话的丈夫,一颗心,都要碎了。
    原来圣上并没有同明郎挑明,也是,这样的龌龊之事,他为人兄为人君,怎有脸面对明郎说,事已至此,已无可回寰,温蘅压下满腹酸楚,静望着身前的丈夫,轻轻道:“纵使有苦衷,纵使一切是因你母亲而起,但终究,做出选择的是我,是我违背誓言,是我负了你……
    ……齐大非偶,父亲说的对,可我那时太天真,眼里心里只有你,以为纯孝侍亲,终有一日可以婆媳相谐,天真地差点赔上了哥哥的性命……
    ……我们不该认识的,我若不嫁到京城,哥哥就不会为了我留京,不会被你母亲构陷下狱……我去求她,自请下堂以换哥哥一条生路,可她不肯,还断了我求见皇后的机会……你不在,我在京城找不到一个可以救哥哥的人,只有去求这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拿自己换哥哥一条命……”
    压在心底的话,一字字平静道来,温蘅原以为真到这一步,她会泣不成声,会将这些时日所有的屈辱惊惶,都哭出来,因为自此无颜面对明郎、要永远与他分开,而泪如雨下,可真到了这一刻,真的说出来,却原来这样平静,好像早就预料到美梦会醒,早就在心底预演了一遍又一遍,她早看到了结局,从前,却一直在自欺欺人。
    妻子平静的话语,听在沈湛耳中,却不啻于道道惊雷,他回忆去夏回京种种,心如刀割,想起那夜他骑着紫夜,快活如少年郎,去见久别的妻子,耳听妻子此刻与那时再次说了同样的一句话,“明郎,我们和离吧。”
    “不!!”
    沈湛脱口而出,“阿蘅……阿蘅……”他连声地唤着她的名字,像是有许多话要同她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二十有一的年轻男儿,双眸血红欲裂、泪光闪烁,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我们早该和离的”,温蘅亦忍不住语含哽咽,“我那时不该因你昏迷而心软,也不该指望着他新鲜劲过了,就能把我丢开,能和你粉饰太平地过下去,早该和离的……我对不住你……”
    “不,是我枉为人夫,你没有对不住我,是我对不住你,让你受了这么多苦,让我弥补,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发生过的事,是抹不去的,我早就违誓,不忠于你……”
    “我不在乎……我不在乎!!”
    “……你真不在乎,我与他幽会几次,如何苟且吗?!”
    温蘅感受到沈湛身体一僵,轻推开他,忍泪望着他的双眸道:“你在乎的,你会想,你会一次次地忍不住去想,从你知道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回不到过去了,分开,分开对我们,都是解脱……”
    “……不,我会不在乎的”,沈湛像是负伤的野兽,小心翼翼地深望着她,“我会不在乎的,阿蘅,不和离……不和离好吗?”
    “……不和离又如何,就像不管你母亲过去如何暗害我和兄长,你都背着孝道,无法对她做什么,你为人臣子,还背着忠义在身,难道还能逆君不成?!”温蘅终是忍不住哭出声来,“从前是暗行苟且,此后,难道要我明做娼妇吗?!”
    “不!”沈湛额头青筋暴跳,几是咬牙切齿,“我不会让他再碰你,绝不会!!”
    帘拢声响,是碧筠轻走至帘边,低着头,不看室内情形,只屈膝福道:“陛下请夫人至观鹤台用宴”,微一顿补道,“只请夫人一人。”
    第117章 二合一
    传话毕,碧筠无声退下,内室静如幽海,许久,温蘅凉凉轻嗤一声,似一柄薄锋的冰刃,在平滑如镜的海面尖利划过,撕开了这幽静死滞的表象。
    ……既已挑明,索性光明正大了吗?
    温蘅心中浮起深深的嘲讽,更深的倦怠和心灰,亦如海潮涌上,她缓缓抬手,如了无生气的木偶泥人一般,拭净双眸泪意,欲起身下榻,稍一动作,即被明郎紧紧抱住,“不要去”,他深深地望着她,带着恳求意味,颤着唇道,“不要去,阿蘅……”
    “……不去,就是抗旨”,温蘅声平无波道,“我不是你,承袭武安侯,有位长公主母亲,有位皇后姐姐,他根本不在乎我在太后娘娘那里的身份,我在他眼里,始终只是个寒微的小吏之女,抗旨的罪名,我担不起……”
    ……事已至此,再难回寰,她再无颜面,与明郎住在同一屋檐下,朝夕相对,与他做“恩爱”夫妻,温蘅和离心意已定,有意将话说绝,“我不是你所以为的好女子,我负心不忠,也贪生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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