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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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双手倒是生的美,萧砚夕瞥了一眼,提步走向门外,“张怀喜。”
    “奴婢在。”
    “启程回京。”
    张怀喜一愣,颠颠跟上,“不...不等老爷子了?”
    萧砚夕一滞,古潭般的眼眸泛起涟漪,似叹似殇,“孤从未在多雨村见过老爷子。”
    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
    恒仁帝至今下落不明。
    张怀喜扔给孙寡妇一袋银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清楚吧。”
    孙寡妇连连点头,“小人明白。”
    张怀喜摆下手,扈从们鱼贯而出,没有人主动来叫掌珠。
    掌珠站在原地,踟蹰半饷,硬着头皮跟了出去,反正皇帝已经交代过了,他们不可能不捎带上她。
    孙寡妇猛然拉住她,瞪大眼睛,“干嘛去?”
    掌珠挣开她,甭着小脸道:“我要离开这里。”
    “什么?”孙寡妇一脸懵,又拽住她,“疯了不成?你能上哪去?”
    她的卖身契还在自己手上,没有路引,连镇上的城门都出不去,除非...走水路。
    孙寡妇明白过来,难怪从昨晚起,这丫头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贵人身后,合计是打算倒贴啊。
    “你想走,跟我商量过吗?没良心的东西,我白养你这么多年!”
    掌珠一边挣扎,一边朝那群人看去,眼瞅着他们渐行渐远,心里急的不行,抛去心里那点自尊,冲那人背影唤道:“爷!”
    打头的男人顿下脚步,没什么耐心,“麻烦。”
    跟前的张怀喜弯下唇,扭头对掌珠招手,“还不过来。”
    碍于威严,孙寡妇心不甘情不移地松开手,恶狠狠瞪着掌珠,“白眼狼、狐狸精,从小到大,老娘都没让你干过农活,当初就不该赎你,让人贩子把你扔进窑子才对!”
    说着,她从腰间拿出一个瓷瓶,掐住掌珠下颌,强行灌了一嘴不知名的药粉。
    “你作何?!”张怀喜惊怒,快步走过来。
    孙寡妇赶紧退开,笑嘻嘻道:“掌珠打小有哮喘,我给她喂药呢。”
    掌珠被药粉呛的直咳,抹把嘴,“我没有。”
    张怀喜抢过药粉嗅了嗅,眯眸看着孙寡妇,随即一个耳刮子掴了过去,“阴损!”
    孙寡妇摔倒在地。
    张怀喜是什么人,内廷大太监,女人的招数哪能躲过他的眼皮子,一闻味道就知道这是绝子药。
    想必这寡妇私下里不干净,要不然怎么随身带这玩意。
    本不想管这些事,但实在看不惯一个“养母”的所作所为,揪起孙寡妇衣领,“卖身契呢?”
    孙寡妇被对方摄人的气势压住,连忙跑进屋拿出卖身契,深怕一个不配合,被对方拍碎脑袋。
    张怀喜攥着卖身契,哼一声,拉着掌珠赶上队伍。
    掌珠一直在抠嘴,虽不知自己吃的是什么,但一定不是好玩意。
    萧砚夕被她“呕”的声音烦到,转眸过来,“聒噪。”
    掌珠眼睛冒出泪花,不是想哭,单纯是呕的。
    张怀喜对萧砚夕低语说了几句,萧砚夕颦蹙,扯下扈从腰间水囊,走到掌珠面前,拧开盖子,在小姑娘懵懵的目光下,掐开她下颌,将水灌了进去,然后揽住她的腰,把她扛起来,抓住她两只脚踝,跟拎沙袋一下,把她倒拎起来。
    动作一气呵成,双手上下抖动。
    所有人:“......”
    掌珠被颠的哇哇吐,早上没吃什么,这会儿连酸水都呕出来了。
    许是怕她吐出来的酸水溅到自己,萧砚夕伸直手臂,拉开彼此距离,继续颠簸她,看得旁人心惊肉跳。
    一大早的,这姑娘是遭哪门子罪呢……
    *
    掌珠被扔在甲板上,画舫随之启航。
    看着越来越渺小的多雨村,掌珠心中焕发了生机,沉睡多年的“希望”种子悄悄冒了芽,虽不知以后的路途是否顺遂,但终是有了盼头。
    画舫很大,像一座坐落在河畔的二层阁楼,飞阁流丹、雕栏彩绘,廊沿四角还挂着红灯笼,船舱带钹,铺首衔环,一派奢华。配上河面云兴霞蔚之象,乍一看,还以为进了话本里的皇宫。
    掌珠愣愣看着,心里明镜,这繁华与自己无关,自己只是使了手段,搭乘船只逃离这里。
    张怀喜走过来,递上釉盏和裘皮毯子,“姑娘漱漱口。”
    掌珠谢过,抿口茶,咕噜咕噜几下吐进铜盂,看着价值不菲的裘皮,摇摇头,“我不冷。”
    她怕弄脏了,赔不起,自己出来,可是一个铜板都没带。
    前路漫漫,迷茫无助。
    像是看出她的不安,张怀喜扯过杌子坐在她身边,“姑娘不必担忧,既然圣上开了口,太子不会不管姑娘的,等到了京城,会给姑娘寻个可靠的人家。”
    掌珠抿抿唇,不知他在安慰自己,还是认真的,到现在,她连太子叫什么都不知道,萍水相逢,太子不帮她也是无可厚非。
    “我会些手艺,可以寻个店做长工。”
    张怀喜问道:“姑娘会些什么?”
    掌珠红了脸蛋,“我认字,可以在私塾寻个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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