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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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头。
    孟瑾棠微微合目,她回忆着当初观看《补天神诀》时的感受,将心神与天地接通,灵觉逐步扩散,莫说周围的僧人交谈声,甚至连虫蚁爬过草地的声音,都能尽数收入耳中。
    忽然之间,墙上的青衣人睁开眼,袍袖轻轻拂动,像一阵风,又像一片随风而起的柳絮,轻盈而迅捷地穿过一重又一重寂静的院落。
    在护国寺的角落里,有一个状若荒废的禅房。
    昏黄的火光从破碎的窗纸中安静地漏出。
    一盏油灯摆在桌面上,借着不算明亮的灯光,可以清楚看见,这间禅房内正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僧。
    老僧的对面,遥遥立着一个青衣人。
    —这位老僧正是护国寺的方丈,对方常年在陋室之中坐禅,连寺内的弟子,都少有人知晓他身在此处。
    闭目静坐的老僧忽然叹了一声,缓缓睁开双目∶孟掌门怎么会过来?
    ——虽然从未见过那位闻名江湖的掖州王,但在孟瑾棠进入禅房的刹那间,护国寺方丈便确定了她的身份。
    青衣人笑了一下,不疾不徐道∶我观寺内诸院,如观掌纹,只有这一处不甚分明,就过来瞧瞧。
    老僧道∶以孟掌门的性子,想来不会无故登门。
    青衣人客客气气道∶方丈所言甚是,今日本不该这么贸然前来,只是我心中有一件疑难之事,亟需方丈解惑。
    老僧又叹了一声,竟没问她究竟是什么疑难之事,直接道∶种因得果,事皆前定……罢了,只要掌门接得下贫僧三招,自然知无不言。
    孟瑾棠看了这老僧一眼,笑∶便如方丈所言。
    老僧自蒲团上站起,宣了一声佛号,双手合十,缓缓躬身一礼。
    这一招名为焚香礼佛,名字实在取得客气至极,护国寺方丈之所以用此招起手,也是敬重孟瑾棠一派之长的身份,许多修炼武功的弟子,只当这一招简单无用,不去用心钻研,唯有少数人晓得,焚香礼佛是以内家真气伤敌的上乘功夫,若是功力未臻至火候,便体悟不到招式中的描述。
    油灯放在桌上,灯火安静地亮着,像是凝固了,墙壁上一动不动地垂着几张破旧的布幔,护国寺方丈一招使毕,竟连地上积落的尘土都不曾惊起,若有人在边上旁观,一定瞧不出禅房内到底发生了何事。
    僧的劲力避开油灯,避开布幔,甚至避开了尘土,一丝不泄地迫向对面的青衣人,孟瑾棠只觉仿佛有无形的气墙压面而来,绵密如网,竟是避无可避,她声色不动,当下也是垂袖一指,
    青色的衣袍无风微扬,随后静止不动。
    双方气劲在空中无声一触,顿时如风中沙土般各自散去。
    老僧微微一笑,赞道∶好厉害的《拂露手》。接着屈起三指,用一招佛下拈香,向着对手隔空按去,这三指上的劲力各不相同,阴者阴寒入骨,阳者烈如流焰,阴阳并济,端的是厉害无比。
    ——天下阁阁主曾想要修成这般境界,可惜到死也不曾成功,不料这看似平平无奇的老僧,居然有这等修为。
    力直贯而来,只要孟瑾棠退出禅房,自然打她不到,但高手对阵,说好了接下三招,若是主动选择闪避,自然算是输了。
    孟瑾棠查知那老僧指力浑厚,不退反进,胼指为剑,用《斗室剑法》中的破雪式隔空点出无论对方的指力如何变化无穷,只以简简单单的一剑相应。
    阴极盛阳,阳极生阴,短短一招之间,她竟似对《明夷心经》又有所悟。
    油灯上的火光猛地颤抖了一下。
    从动手到现在,不过短短片刻功夫,护国寺主持与寒山派掌门已经过了两招,时间虽短,但凶险处,丝毫不亚于当日破庙里与李非儒的那一战。
    老僧看了孟瑾棠一眼,忽然两拳打出,一拳在上,一拳在下,双拳叠架,前后击来,正是罗汉神拳中的降龙式与伏虎式。
    直到此刻之前,护国寺方丈都一直表现得随和有礼,半点不曾将杀机显露于外,如今拳风中却骤然表现出难以言喻的暴裂之意,双拳尚未及身,孟瑾棠已感到拳上劲力澎湃而至,来势汹汹,犹如行雨奔雷。
    青衣的人影不退不让,双掌一翻,硬接老僧这一招,顿时间,浑厚的真气以两人所在处为圆心,不断旋转,但奇异的是不曾外扩,反而持续向内收缩。
    国寺方丈的真气犹如浪潮,寒山掌门的真气则如大坝,浪潮不断冲击在大坝之上,等到声势越蓄越满时,大坝上忽然传出极强的反震之力,潮水无法破坝而出,顿时向来路倒涌回去。
    在真气逆流入心脉的刹那间,老僧本已闭目待死,但所有潮水竟似瞬间蒸发了一般,变得无踪无际,让他感到一阵莫可凭依的空落之意。
    孟瑾棠身形微晃,微微闭目,笑道∶护国寺果然名不虚传。
    老僧默然无语,片刻后才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当真是后生可畏。
    ——方才护国寺方丈并非打算突下杀手,实则是想借孟瑾棠之手,引颈就戮,纵然掖州王行事风格再强横十倍,若是失手将护国寺的方丈毙于掌下,多半也不好意思继续找大小和尚们的麻烦。
    孟瑾棠警了他一眼,笑道∶我虽不才,但既然身在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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