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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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一怔,随即就要关门,往回走了两步,又有些犹豫的回头看了一眼。
    随之他转身进了医馆。
    姜妙以为又被拒绝了,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就见那老大夫走了出来,“进来吧。”
    峰回路转,姜妙还来不及高兴,怕他改变主意一般,忙扶着已经处在昏迷边缘的沈之言进了屋。
    从屋里迎出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见状吓了一跳。
    “阿爷,这是?”
    老大夫冷声道:“把他扶进里屋。”
    小丫头应了一声,过来给姜妙搭手,姜妙慌忙道谢,将沈之言扶到榻上,瞧见老大夫还在不紧不慢地端详,不免又有些着急。
    “大夫,麻烦您看看他!”
    “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
    老大夫哼了一声,上前挑开沈之言后背的衣衫,看得一片血肉模糊之色,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姜妙早已经呆在原地,随即她赶忙偏过头,不忍再看。
    他看了半晌,便沉声叫姜妙出去,可片刻却又走出来,冲着她看了一眼。
    “碎碎,给她包扎一下伤口。”
    小丫头欢快的应了一声,姜妙有些疑惑地望向他,只见那老大夫略带烦躁地看了她一眼,嘟囔道:
    “哼,都伤成那样了,还有空惦记旁人。”
    姜妙一愣,泪意又涌上眼眶。
    她抿紧唇,沈之言真是,傻子。
    小丫头碎碎倒是很热情,一边给她包扎,一边嘱咐她道:
    “姐姐这手耽搁的有些久,以后每逢下雨或冬日,怕是会有些发痛。”
    姜妙回过神来,心中微涩。
    碎碎又看了她一眼,悄悄道:“姐姐,您可别怪我阿爷冷血,这靖州城的规矩,受箭伤的,医馆是一律不敢收的。”
    姜妙有些诧异,“为何?”
    碎碎撇撇嘴,“还不是前几日那些官大爷闲着无事,非要去城外若虚山剿匪,可这弓箭都用了不知凡几,这匪愣是没剿下来,官老爷们怕了,遇着箭伤的,总疑心是土匪进城报复呢!”
    姜妙一愣,既如此,先前那些医馆不敢收自己倒也说的通了,只是不知为何到了碎碎祖孙这里,却是改变了主意。
    碎碎嘿嘿一笑,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
    “姐姐想问为何我阿爷肯收你的兄长?您也不想想,哪有山匪长成你兄长那个模样的?”
    碎碎是个热切的,才不到半刻,姜妙就知道这家医馆只有她和老大夫祖孙俩撑着,说到自己的父亲,碎碎神色一瞬间暗淡了下来。
    “前不久陈国和晋朝打仗,我爹爹便被征去了军中,做了随行大夫。”
    说完她愤慨道:“打仗什么的最讨厌了!”
    姜妙指尖微颤,不敢去看她的眼神。
    若是她知道导致陈晋之战爆发的是自己,那...
    老大夫在这时出了屋,叫她,“过来。”
    姜妙忙急步跟了上去,见沈之言虚弱的躺在那里,眼圈又不争气的红了。
    “要哭出去哭!”
    老大夫瞪了她一眼,“人还没死呢!流这么多眼泪有什么用?”
    姜妙讷讷地收了眼泪,不敢再落泪。却见老大夫沉吟片刻,道:“这箭头还留在他体内,你来替我按住他,我需得把这箭头挖出来。”
    一听便知道有多疼。
    姜妙心肝颤了一下,随后醒了醒神,咬牙上前去按住沈之言。
    沈之言微微抬起眼皮,眸光扫过二人,虚弱道:
    “不用。”
    老大夫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诧异,“你能忍得住。”
    沈之言苍白着脸色,点点头。
    老大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不再多话,取了银制的小镊子,开始清理他的伤口。
    姜妙吓得全身一抖,心中又疼又急,沈之言余光落到她身上,哑声道:“别看。”
    这句话让她又差点落泪,随后她跺了跺脚,狠心转过身。
    她不敢看。
    “唔...”
    沈之言闷哼一声,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姜妙手指绞着床幔,指尖被自己掐得发白,她虽然不敢看他痛苦的脸色,可余光还是不受控制地看向他抓住床单的手。
    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此刻用力的揪住床单,青筋暴起。
    直到结束,他都没有再发出一声痛呼。
    “铛!”
    箭头落到铁盘里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姜妙看见视线中的那只手忽然一用力,随后缓缓放松了下来。
    她当即转过身来,扑到他的床边。
    沈之言脸上全是汗水,青丝湿透,粘在脸侧。
    视线所及之处是一盆明晃晃的血水,颜色太过鲜艳,刺痛了她的眼。
    沈之言双目紧闭,似乎晕睡了过去,可姜妙发现他气息平稳,脸色也逐渐有了血色,不禁稍微放了心。
    日光逐渐西落,医馆里充斥着淡淡的药香,姜妙守在他床前已经有三个时辰,正有些生困,那老大夫便提腿跨了进来,扔了几个油纸药包到她怀里。
    “出去吧,这人不能在这儿留宿。”
    姜妙有些呆滞,不能在这儿留宿?可沈之言现在这个情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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