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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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墨丢给她一个淡漠的眼神,没有接过她还回来的外披,负手于后走了。
    吴枕云只能将他的外披叠得整整齐齐端在手中,至议政殿时将外披交给殿外的内侍,并与他说这是赵知府的外披,待散朝后请将外披交还给赵知府,内侍点头称喏。
    朝会上,女帝听闻吴枕云查清了两桩陈年旧案,一回盛都又忙着查办盛都新的命案,对她大加赞许,还顺道斥责了与吴枕云一道查案的盛都府衙推官遇事不决,推脱躲懒,避害就利。
    盛都府衙的余推官为六品,朔望两日才上朝,今日并不在朝会上,女帝此番斥责其实是借着不在场的余推官来敲打在场的赵墨。
    赵墨并未为余推官辩解,只道:“此事是微臣治下不严,失责失察,还请圣上降罪。”
    不过区区小事,女帝自然不会降罪于他,只说几句:“到底不是你的错,日后好生督查下级便是,若这位余推官不能胜任推官一职那便换一个人来当。”
    “微臣遵旨。”赵墨躬身说道:“只是微臣以为这位余推官在盛都府衙为官已久,颇有些资历,吴少卿初回盛都,许多事并不知晓其中究竟,若有余推官在,应能给她一些助力。”
    女帝想了想,点头道:“既如此,那就暂且留任余推官。”
    “笑……”女帝目光扫过吴枕云时,恍惚间一时失神,忽地自己轻笑出声,正了正音色,端起皇帝威仪来,说道:“吴枕云,你……”又沉默良久,最后低声问道:“你来时没披外披吗?怎的手和脸都这样冻红?”
    “圣上……”吴枕云听着女帝这话并不像是对自己说的,不知如何回她,想了许久才道:“微臣仪容不整,有碍观瞻,微臣知错,下次定正好衣冠,理好仪容再入殿觐见圣上。”
    “罢了……”女帝淡淡道,抬起眼眸,忧郁沉寂地望向殿外。
    自女相去世后,女帝时常这般,众臣大多都习惯了,直到散朝出殿时,女帝还坐于龙椅上望着殿外某处出神。
    殿外只有簌簌而落的雪。
    入夜,盛都府衙,落雪。
    余推官等了半日,终于等到赵知府回衙,赶紧上前来呈送文书,道:“知府,这是大理寺送来的与案相关的文书。”
    大理寺递送来的文书赵知府是必须要亲自过目的,余推官虽不知赵知府此举何意,但也不敢违逆,每次大理寺送来文书余推官都要送至赵知府案上给他阅览。
    “知道了。”赵墨接过文书道。
    余推官搓着手又问道:“明日还需派衙差前往霜花风月馆附近蹲守吗?”
    派衙差巡查伎馆这种事平日里一般都是随去随查,从不蹲守的,可昨日知府却命令衙差蹲守在霜花风月馆附近一整日,直到夜里有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人进去了,知府才吩咐他们进去。
    赵墨别别手,道:“不必了,退下吧。”
    “是。”
    余推官终于能散值回家,忙敛身退下。
    余推官确如女帝所说的是一个推脱躲懒,避害就利之人,可这也正是赵墨用他的缘故,这样中规中矩不出错的人既不会给他招惹出麻烦,也不会给她招惹什么祸事。
    她,指的是吴枕云。
    赵知府的签押房内,琉璃书灯下。
    “孙浩,祖籍江南道安州……经州试中解士第六名,现入盛都待考,暂居于盛都城南杏花街右桥巷孙府……”
    赵墨右手揉揉眉间,左手拇指指腹轻轻压在无名指指根处来回转磨,修长若竹的指节在微黄的烛灯下透着极淡的青色经脉。
    涉案之人中有一人是明年春闱的待考士子。
    第10章 换衣裳需要多长时间
    “你是何时进的浴室?”吴枕云在大理寺公堂上问堂下的郑大勇。
    郑大勇三十五六的年纪,长得人高马大,身上穿着靛蓝的锦绸衣裳,挺着一个硕大的肥肚肠,满脸油光且双眼细长,进到公堂时见着吴枕云是一位女官,那双细长的眼里还流露出一丝油腻的促狭。
    吴枕云连鄙夷都懒得鄙夷,例行公事地问他“堂下何人”之类的话,不料郑大勇那双眼仍旧那般猥琐的上下打量她,最后被杨武郎抡了一闷棍才老老实实低下头回话。
    “初七卯时三刻左右。”郑大勇低着头回道。
    有倾脚头夫的证言证词在先,郑大勇不敢抵赖生怕被用刑。
    吴枕云估摸着时间,那天夜里五更天时,她从霜花风月馆坐牛车至孙府需两刻,郑大勇说他卯时三刻左右进浴室,时间是对得上的。
    吴枕云一手托着腮一手敲着桌案,问道:“你是怎么进浴室的?”
    “就……推门进去。”郑大勇僵直着身子立于堂下,说道:“岳丈平时沐浴从来不会反锁门的,就虚虚掩着一道门缝,从外头一推就进去了。”
    他这话吴枕云在孙五娘子处也听过,孙德正沐浴时习惯虚掩着门,外头的人要想潜入很容易,那为何初八那日众人撞门进浴室时,浴室门是反锁起来的呢?
    是谁反锁的浴室门?
    吴枕云再问他道:“你进到浴室之后看到了什么?”
    “我……我看到了……看到了……”郑大勇暗暗瞥了一眼堂上立于两侧的面色铁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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